“这话听起来没错,但妻子心疼丈夫这种心情沈队长你是不会明白的。”沈清看着突然停下来的沈寂:“沈队长你家底丰厚,自然不知道在田间劳作的辛苦。”
“沈家亦有田产。”
“可沈队长你却从未亲自种过一粒米。”
“没有亲自种过稻米也算是种过错吗?”
“非也,相反,我们很是羡慕沈队长你的生活。”
“不缺吃喝并不意味着快乐。”沈寂的声音有些发闷:“我并没有说那个妇人有错,只是觉得让丈夫回家吃饭更好些。她既身怀六甲,理应要多照顾自己,多为自己着想些才是。”
“沈队长你还真是不知民间疾苦。”
“我哪里不知了?”
“从临江城到义庄有多远沈队长你算过吗?我们出城时乘坐的是马车,路上还走了大半个时辰,这平民之家,顶多有个牛车,驴车。一来一回要多长时间?若是家中没有车的,来回全靠两条腿,又得多少时间?”
“他们走个路也嫌辛苦吗?”
“不是嫌走路辛苦,而是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走路上。田间的庄稼不等人,有些活儿,是必须要紧着做的。”
“是我没考虑周全。”沈寂道:“那妻子究竟怎么了?”
“她来田间给丈夫送饭,结果刚到地里就下起雨来,丈夫心疼妻子,便拉着她来这废弃的义庄躲雨。妇人疲倦,就靠在棺材中睡着了。”
“这也没出什么事儿啊?”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团黑影从棺材里爬了出来,然后不顾她的阻挡,直接爬到了她的肚子里。”
“只是个梦而已。”沈寂道:“我还梦见我兄长来找我,问我把……”
“什么?”
“没什么。”沈寂道:“这些事情,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阿爹告诉我的。”沈清低头:“阿爹来义庄取药时,我就跟在他身边。这些事,都是在路上时他将给我听的。”
“后来呢?”
“妇人自义庄回去后,就时常昏睡不醒,且昏睡时常有梦魇,可丈夫并没有将这些放在心里,以为妇人只是到了临产日,越发疲累而已。待到羊水破裂,丈夫请了稳婆去时,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
“胎儿不肯出来!”
“不肯出来?这事儿还能他自个儿说了算?”
“这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沈队长你解释。”沈清叹了口气:“按照阿爹的说法,产妇进入义庄,会引的邪气侵入母腹,导致胎儿难产。可那个妇人遇到的情况,远不止如此。”
“还有更凶险的?”
“她被那具棺材的主人给缠住了。”
“缠住了?”沈寂似笑非笑,表情很是古怪,“你方才说过,说那妇人是在义庄废弃了之后才到里头避雨的。这既是废弃的义庄,又怎么会被棺材的主人给缠住了?那义庄中停放地可都是空棺。”
“那具棺材不一样。”
“里面有人?”
“是曾经有人,且还是一对儿母子。”沈清解释道:“临江城内有一户专做马匹贩卖生意的,男主人刚巧也姓马,就被人戏称为马帮主。他的妻子刘氏精明能干,却十分善妒。两人成婚多年,膝下却无一儿半女,马帮主曾有过纳妾的心思,可这小妾刚刚领进门,就被刘氏寻了个由头给发卖了。马帮主气不过想要休妻,可考虑到岳父家大业大,对自个儿的事业仍有助力,加之刘氏凶悍,不依不饶,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怕夫人凶悍是假,想要岳父母的助力才是真的。”沈寂摇头:“这男人,算不得什么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