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常嘉赐要再问,外头忽然响起了那侍者的声音。
“公子,我把药煎好了……”
贺祺然赶忙擦掉脸上的泪痕,敷衍叫道:“我、我一会儿再喝,你……先放在外头吧。”
那侍者竟然不应:“公子,那东西再苦早晚也要喝,不然凉了伤身,而且一会儿门主就来了,给他见到可又要罚你了……”
贺祺然一惊,一边对那侍者磕绊喊道“我……我睡下了,等我穿上衣裳,你别进来,”一边压低声音用力去拉常嘉赐。
“嘉赐,你快走,幽鸩要来了,他会抓住你的,你快走……”
常嘉赐哪里愿意,他整个人的神思还沉落在往事中,加之幽鸩和自己的渊源,那人来了不正好把一切都论个清楚吗。
常嘉赐道:“我为何要走?他想抓我?杀了我让你取而代之?好啊,第一世算我欠他,他要杀我便来好了,而这辈子嘉熙的账我也正想和他算一算!”
说着常嘉赐拾起天罗刀就要往外冲,结果竟然被贺祺然一把抱住了。
“嘉赐,不可以……幽鸩被执念蒙蔽了,你不能也被继续蒙蔽下去了,我们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不要再彼此怨怪下去了!”贺祺然沉声喝道!
时间不多?
“是啊,时间不多了,还有那十世相克的命数在,但是这辈子,我知道东青鹤不会对我下手的,如果还有人能克我,那就是幽鸩……既然如此,我难道还要轻易放过他吗。”
常嘉赐边说边要去推开拦着自己的贺祺然,然而不知何时他的手脚早已虚浮无力,再回头一感知,丹田处的气息竟然也失掉了九成?!
常嘉赐大惊!
周身冒出一阵阵的虚冷,筋脉中有寒气不停游走,冻得他不由自主地打起颤来,这个感觉……这个感觉……常嘉赐太熟悉了!可是明明已经被东青鹤用心头血治愈了啊,东青鹤说了不会再有的,为何他的修为又会忽然像曾经一般不见了,为什么会这样?
常嘉赐狠狠望向贺祺然:“是不是你?你对我……做了什么?!”这个魂修吸了自己的修为吗?还是因为自己受他的状态所感变成如此?
贺祺然自己也是虚弱的要命,还努力扶住软倒的常嘉赐,暗淡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绝望。
“我没有……我永远不会伤害你,如果可以我也想救你,但是没办法的,没办法……我们谁都逃不过。”贺祺然托着人,将他困难地从偏门拉出,跌跌撞撞的向外走去。
“你的修为是从何时开始不稳的?”贺祺然眼睛通红的看着前方,步伐凌乱,“是不是去到阴司地府以后?一开始消弭的时间很短,间隔也很长,十年、二十年才一回,可到后来越来越频繁,恢复的间隙也越来越久……”
常嘉赐无力的靠着他,眼神迷蒙:“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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