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瞧我,一时忘情,误了正事。”
那胖胖的和掌门听了大汉不客气的话,一边赔罪一边自袖中掏出一只紫鼎,口中念念有词少顷,鼎中便冒出一汩雾气,由无形到有形,最后从里头滚出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来!那人一身的伤,一落地就要挣扎,却被和掌门身边的弟子给擒住了。
威武大汉皱眉上前,似要将人接手,和掌门却没放,转首又开始向那位东门主的方位絮絮叨叨起来,这回说得倒不是恭维的废话了,而是泣血般的控诉。
嘉赐听得混混沌沌的,大意似乎是被绑住的人是个大坏蛋,不仅害死了这位胖神仙的亲眷,还做了很多其他的坏事,早惹出了一番众怒,胖神仙现下把他送回原来的师门,就是希望眼前的东门主可以兑现当时许下的诺言,当众惩治这位青鹤门的叛徒,毕竟东门主的品性高尚,说话从来算话等等等等……
他这般唠叨,莫说台下众人烦躁,就是嘉赐都觉得耳根子有些生疼。
此时东门主的另一边又走出一个人来,打断了这家伙的滔滔不绝。
“和掌门口口声声要我们门主来发落沈苑休,可您连缚妖链都对他用上了,众人皆知这链子一缚断骨,二缚断筋,三缚连魂都要断,沈苑休的命眼下拜您所赐已去了九成,哪还需要我们门主动手?”
说话的男子一身白衣,手持折扇,样貌虽不出挑,嗓子也温温软软,但长身玉立,气势逼人。一抬手间,本还困于胖神仙弟子手下的大坏蛋便脱出了对方掌控,倒在了白衣人的脚边,快得别说那些弟子了,就是和掌门都没反应过来。
而那大坏蛋一落地,身上绑缚入肉的锁链便跟着断成了数节,有几处更是碎得风吹即散。
白衣人见此,只是摇了摇折扇,又慢慢退回到东青鹤的身边。
和掌门呆若木鸡地看着自己门中最坚不可摧的法宝被人不费吹灰之力就破了,他忍下眼内怒火,勉强又挤出一丝笑来道,“东、东门主,和某无意对你青鹤门的叛徒动用私刑,不过是当时情况危急的无奈之举而已。”
说着,他便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几日前,他收到人界一座名为小屏山的山下有妖兽作乱的消息便赶了过去,到了那里只见山下村庄被尽数焚毁。虽不见妖兽影子,但在一片余灰中却发现了沈苑休的踪迹。和掌门便连同弟子一道将其擒下,捉拿到了青鹤门来。
“我知晓几位长老定要问和某何故怀疑毁坏村庄的妖兽和沈苑休有关,你们且看……”说着,和雍吩咐弟子从下头又抬上了一个人来。
只见那人是个少年,面色青白,双眼紧闭,死了一般,再看他胸口,正中横亘了一个碗口大的窟窿,还在往外淌黑血,瞧着十分触目惊心。
青鹤门众瞧着此景面色纷纷一变。
“这不是青溪吗?”
“青溪怎么变成这样了……”
白衣人也急忙上前蹲下对那少年一番检视,半晌回头朝远处的东青鹤禀报道:“门主,青溪还有气息。”
“和某不才,但凭着曾时的几面之缘还是记得这位小哥是东门主的贴身小厮。”和掌门适时道。
东青鹤开口:“不错,不知和掌门是在哪里找到他的?”
和雍道:“他就倒在那些破乱的村中,被我弟子发现后救下。和某查探了他的伤势,人人皆知,青鹤门诸位都有门主亲传的飞鹤符护体,岂能被一般妖兽所伤?而这位小哥胸口伤处却附着不少紫金粘液,那是魔道的梼杌凶兽所独有的。要知晓,沈苑休当年叛出青鹤门后,便入了魔道,偏巧他又知晓破除飞鹤符的方法,所以……”
和雍看了眼倒卧在地的沈苑休,又笑望向东青鹤。
“和某始终谨记东门主当年所言,‘若其再犯,必亲手手刃,绝不姑息’……不知此刻,门主意下如何?”
这话听得台上几人一同皱眉,而台下则响起了窸窣的议论声。
半晌,一道青蓝人影自那威武大汉身后慢慢走了出来。
“不错,此话我的确说过,只是飞鹤符不过是门中一浅显护体的口诀而已,外界会破除之人也不在少数,而魔道者众,依此就定性是沈苑休故意将妖物放出毁坏凡人村庄,未免操之过急。”
东青鹤说得不疾不徐,听得台下人又频频点头。
而那和掌门也在点头,像是早料到他有此一说般。
“是是,东门主为人谨慎持重,和某做事也的确该讲个凭据,不然传出去,可要污了门主一向光明磊落一言九鼎的大名!”
说着便向台下一角示意。
而那门主神仙终于现身,让常嘉赐正想看个仔细,却忽觉自己被人扯了一把,常嘉赐整个人便跟着高高飞了起来,几番颠倒后“咚”得摔在了那高台正中心上!
常嘉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