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两兄弟各退一步,一言不发的离去。
“不。”
杨狱心下一松,听得铁峰的话,不由笑了:
“你来的正是时候。”
“……”
铁峰欲哭无泪:
“杨兄弟,这两兄弟出了名的心眼小,这次我替你解了围,可真得罪了这两个小心眼……”
“你为我解围未必会得罪这两位。”
杨狱微微抬头,示意他回头:
“你现在,才是真得罪了这两个小心眼……”
“什么?”
铁峰身子僵硬,愣愣回头,就见得两张黑如锅底的脸。
去而复返的两兄弟冷冷扫了一眼铁峰,目光落在了杨狱身上:
“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如果够胆,七日后‘断怨台’上见!”
“断怨台?”
杨狱看了一眼铁峰。
后者一脸苦涩回答:“断怨台,除却生死,一切皆可。”
六扇门,脱胎于江湖势力。
最早就是朝廷网罗江湖人士创立,其中互有恩怨者不在少数。
幽幽一叹,长刀入鞘,杨狱起身出了门,门外,小武与人抬着轿走了过来。
“请帖,可都送到了?”
杨狱上了轿子。
“六扇门的其他几个在城中的铜章捕头、银章捕头,锦衣卫的百户大人,州衙的通判、典史全都送到了。”
小武一阵龇牙咧嘴,忙点头:
“只是,有些没有收请帖……”
“无妨!”
杨狱缓缓合上眸子。
小武发力,抬起轿子,一路来到了相距六扇门不远的酒楼。
这时天色已然大黑,这酒楼却是灯火通明,不少伙计忙里忙外,酒肉香气让小武一阵吞咽口水。
“杨兄弟!”
近些日子相识的一些同僚迎了上来,杨狱笑着回应,一并进了酒楼。
酒楼二层,十多桌酒席一一摆上,各类熟肉、酒菜已上了大半。
杨狱到时,来的人已然不少,皆笑着打招呼。
“这小子可不像是个大方的人啊……”
曹金烈坐于上首,心中有些嘀咕。
上次在毒龙镇那一桌酒席,过了快小一月,自己都忘记了,这小子还问自己讨要。
今个怎么就想着请客?
他心有好奇,但碍于其暗子的身份,却也不好亲口发问。
他虽口中说不怕他暴露,但这可是指挥使大人布下的暗子,怎么敢横加破坏?
事实上,他早就一路上杨狱可能露出的马脚给清扫干净了。
“杨捕头~”
林安、赵青,一众锦衣卫也都在座,且其他人都距离稍远。
“杨兄弟……”
铁峰与几个六扇门的同僚上前敬酒。
不少六扇门的捕头心中有些犯嘀咕。
杨狱明明是六扇门的捕头,怎么今日来了这么些锦衣卫?
不过他也没多想,只当这些锦衣卫贪杯好吃。
但心下也是叹息。
今日到场的人不少,锦衣卫、州衙的一些刀笔吏都有,可偏偏六扇门的人来的极少。
不问可知,皆是他得罪秦氏兄弟的事传播开了。
不过他们本来就和秦氏兄弟不对付,自然不会在意,反而本来不想来的,都一定要来捧捧场子。
“今日权且尽兴!”
杨狱笑着举杯。
“好酒量!”
“杨捕头敞亮!”
“吃!喝!”
……
大厅里觥筹交错。
杨狱不但来者不拒,更起身主动和在场所有人碰杯,一来二去,很快就醉倒在桌上。
有人看的好笑,也有人起哄让他喝酒。
曹金烈心下越发疑惑,这小子今天似乎有些反常。
“杨捕头醉了。”
还是铁峰起身,踉跄着将杨狱搀起,提出要送他回家。
其余人自然不在意。
“年轻人到底贪杯。”
州衙的陆通判笑着摇头,与曹金烈碰杯。
其余人也不甚在意,甚至因为酒意上涌,气氛更加热烈。
“嗝~”
见杨狱像模像样的打了个酒嗝,铁峰好一阵无语,见他张口欲呕,忙转开了脸:
“别往脸上吐……呃!”
话音未落,他只觉后颈一痛,立刻昏厥过去。
呼!
杨狱睁开眼,双眼清亮,哪里有一点醉意?
“铁兄,抱歉了。”
扶起铁峰,将其放在墙角。
杨狱一个转身,沿着墙角一路上爬,很快,就爬上了六楼!
呼呼!
六楼风高且烈,刺骨一般,吹的精铁大弓都来回回荡。
翻身上了六楼,杨狱更无丝毫迟疑,足下一点,将早就藏好的精铁大弓握在掌中。
又自掀开屋顶瓦片,取出他路上打造的几只玄铁箭来。
若有人欺你、害你、轻你、贱你、恐吓你。
如何处治乎
退让?
讨好?
求饶?
“七日?”
轻拭箭锋,继而弓开满月!
清亮如水的箭头棱角映彻出杨狱比隆冬更为酷烈的脸色:
“哪用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