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千百道金光四散,犹如千百触手遍布四方空间,又好似无数锁链狂抖,发出实质声响。
在他极速后拉之下,就产生了极端可怖的景象。
以那手掌为中心,方圆数丈、数十丈,甚至于更远距离之内,那呼啸的寒风,都被齐齐拉动!
霎时间,本不至黄昏的风雪天,陡然昏暗下来,好似夜幕被其从遥远的天外拉了下来!
继而,笔直如剑的五指捏合,似将漫天风雪皆收入掌中。
此时此刻,城中似都陷入枯寂。
长街内外,乃至于城郭各处,但凡观战之人,无不觉眼前发黑,犹如被人剥夺了五感,身陷黑暗。
但不及有人惶恐、尖叫,黑暗之中,就自泛起一抹光芒。
似是破晓前的第一缕晨光,也像是暗沉星海之中,拖动尾炎的彗星绽放。
拳臂高举,诸色皆收,绽绽拳芒落处,就成为黑暗之中,唯一的光亮所在。
其人如神,其拳若星。
如日似月,巡守阴阳!
“这是什么拳……”
这一刹那的光芒,直刺痛了无数人的眼,张玄一、陆青亭、铁踏法、大老板、乃至于更远处的凤金煌等人,都几乎要闭上眼睛。
此刻,他们嗅到了一股,苍茫如天般厚重的拳意。
此时此刻,只觉空中之人,如神话之中,九天巡守之至高雷神,手握至刚至阳之力。
“???”
谢七一懵,几乎喷出逆血来。
咱们差点死了,你还在想卦象准不准?!
呼!
而这时,陆青亭等人,已然蜂拥而至,来到灰尘渐落的废墟之前。
原本的街道,已然不存在了,剧烈碰撞之下,大地上满是触目惊心的痕迹。
如此可怖的碰撞,饶是在场之人皆非凡类,却也不由的心中压抑、惊悚。
然而,灰尘之间,却无人影血迹,只有木屑、布屑随风飘扬。
见得此幕,陆青亭面色顿时变了:
“替死木偶?!”
……
呼!
气浪翻涌之间,杨狱身形如电,爆射而去,周游六虚运转到了极致。
不是替死木偶。
不是替死之术。
而是,
替死法器!
传说之中,以神种为根本,合以诸般天材地宝炼制的法器!
以此,马龙图遁逃而去。
“想逃……”
疾行之间,杨狱指暗眉心,心眼催发,抓住冥冥之中未散的那一缕气机,直追而去。
同时,他回眸扫过。
某处酒楼之上,一身着白衣,手持折扇的佳人遥遥相望,似乎察觉到自己的目光。
她以扇遮面,似在微笑说;‘不谢……’
“是她……”
杨狱念头闪过,速度不减反增,足下发力,在诸多兵卒惊慌声中,翻过城墙,直追而去。
“昂!”
他正要呼唤于山间觅食的苍鹰,突然听得一声似马似龙的洪亮之音,心中一动,就见得天空之中,一道火浪激射而下。
“那是……”
疾行之中,杨狱都不由愣了一下:“一匹马?!”
长空百丈之上,一批赤鬃如火,肩高丈二还多的神俊马匹,身绕火光,生有火翼,
脚踏火云,直奔自己而来。
“昂!”
炙热的气浪呼啸着,天马落于杨狱身前数十丈,不时发出或低沉,或尖锐,或高亢的嘶吼。
杨狱当然听不懂马语,但从这天马的反应之中,他推测出了一些东西……
这马,似乎与马龙图,有仇?
“昂!”
天马急促催促一声,杨狱这才反应过来,双足发力,拔地而起,正落于腾空的天马背上。
然后,在城墙内外,或是震惊、或是艳羡、或是悚然的目光之中,一人一马,绝尘,
不,绝云而去!
……
……
“啊!!!”
山林之间,有怒吼炸开,荡起千层雪。
这是压无可压,犹如垂死野兽所发出的凄厉之音,纵不通人语的野兽蚊虫,似都能感受到其间的痛苦与癫狂。
雪林之间,马龙图满身血污与伤势,可他却恍若未觉,根本连丹药、疗伤都忘却了。
只是一拳又一拳的捶打着冷硬的地面。
心中之痛苦,几乎让他疯狂。
一枚‘血遁珠’让他于垂死之时,免于一死,却也让他看到的那一扇门户,彻底关闭!
他多年渴求,甚至不惜拜入七杀神宫,为人奴仆,为人棋子,甘愿被算计……
险死还生之时,才堪堪看到的突破之路,就这么,被打断了……
“我……”
重重捶地,马龙图仰天长啸,须发皆张,犹如怒狮,痛断肝肠:
“杨狱,杨狱,杨狱!”
轰隆!
远空传来的闷雷之声,压住了痛苦的低吼。
“嗯?!”
马龙图悚然一惊,抬头刹那,只见一道璀璨流光,以极端凶戾、霸道之势,贯穿而来。
那闷雷响彻之同时,这光,已然纵观而至。
“杨狱!”
马龙图眼中淌出血泪,可重创之身,已无力再躲避这一道,小四象合一之箭。
连同身后的雪林,被一箭贯穿!
“昂!”
大地震颤,雪林轰鸣间,马龙图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嘶鸣,他极力睁开眼,只觉心神皆碎。
长空之中,赤光纵贯,天马长嘶,而其背上,是……
“是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