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前边就是厂区,有几个小商贩挑着担子在卖水果,我就在这里提前下车等李木。
厂区大门侧边有个小岗亭,看样子是废弃不用的,我就坐在亭前的小台阶上等人。
足足等了半小时,李木没有来,却等来了大雨。
这场雨来得又猛又急,我没带伞,只好躲进岗亭。
天边的乌云厚重的压了下来,小贩们早就挑着担子跑了,只剩我一个人。
那年的事情让我对大雨有了很重的阴影,爸妈和大哥从不会让我一个人面对风雨。
可此时此刻,厂区的大门紧紧关闭,不论我怎么敲都没有人理我。头顶的雷在云层里沉闷的流动,四处露风的岗亭在风雨的侵袭下摇摇欲坠。
忽然就想起满身是伤的站在井底的绝望时刻,恐惧瞬间包围了我,头开始针扎样的疼,慌乱得不知所措。
李木的电话打了若干遍,全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最后干脆变成关机。
电子女音冰冷的声音把我所有的希望全部变成绝望的恐惧。
又一个滚雷在我头顶炸响时,我的精神全线崩溃,大叫一声冲进雨幕。
雨水很快打湿我的裙子,冰冷粘腻的贴在身上,头发成绺的粘在脸上,雨水流进眼中,刺激得我双眼刺痛难忍。
郊外的路况很差,跑了没多远,我就摔了两跤,身上沾满污水,胳膊和腿上全是黑乎乎的泥巴。
又一次摔倒在地,我眼前恍惚出现大哥的脸,他在说,“小月,不论发生什么,都不怕,大哥会在。”
对啊,找大哥啊。
世上所有的人都不管我,我还有大哥啊,他说过会管我的。
掏出电话拨出那个似乎就长在我心口的号码,电话很快接通,我只来得及说出几个字,手机就因进水而自动关机,灭绝了我求救的唯一希望。
“大哥,救我......”
灭顶的恐惧像雨水一样如影随形,我觉得我快要死了。
大哥,快来呀,小月要死掉了。
我无力前行,躺在泥泞的地面上,盯着黑乎乎的天空,渐渐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我是在医院。
外边仍是阴沉沉的一片,雨水贴着窗玻璃,拧成股不住的流淌。
病房里很温暖,只有我一个人,半关着的门外,有人在怒声低吼,有人沉声闷哼。
“我也没想过会这样,我真的有事情,不是有意失约。”
“不知道就是理由吗?你不是喜欢她吗,不是说她是你的生命吗,你就是这么对待生命的?都特么是放屁。”
“你又好到哪里去,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责备我,只有你没有资格打我。”
“伤了他,打你都是轻的。如果杀人不犯法,我会杀了你。”
第一次,我第一次听到魏清风说脏话。
李木急切的解释,魏清风完全不肯听,我从缝隙中模糊的看到两个人缠斗在一起。
好烦,烦死了。
“病人还没醒,闹什么?要打出去打。”护士端着托盘推开病房的门,见我睁着眼睛,笑了一下,“你醒啦,我来给你处理一下腿上的伤口。”
门外的人听说我醒了,一齐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