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道？”

无感情波动的声音在兰诺耳畔响起。

“时间，便是道。”

兰诺看着这个精神层次无限接近祖神的存在问她这个问题，仔细想了想，回道。

时间大道本就在这个世上，但是由于她无法明悟的缘由，她明悟了时间神则，她可以时间静止。

这便是道。

彩蝶轻轻扇动翅膀，冷漠的声音清晰的在虚空中响起：“是吗？你真正理解道吗？那是你的道吗？”

面对这个问题，兰诺微微一顿：“发自我身，自然是我的道，却又不是我道的全部。”

“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你道的全部，又是什么？”

庄周非常淡然。

庄子在精神境界是最接近祖神的人，他似乎在有意点拨。兰诺默默思索着。

但是，庄周之境界太过飘渺了，兰诺无法捕捉。而就在这个时候，漠然的声音再次传来：“道在哪里？”

“道在远方。”

兰诺在思索。

她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她那位无所不知的师尊，承载着无尽的道则，他的身上，拥有着世人难以明悟的诸道，她想走近师尊，了解师尊的一切，追上师尊的步伐，依旧很难。

这道在眼前，也在远方。

蝴蝶翩翩，一对近乎透明的翅膀，扇动起点点涟漪，虚空像是破碎了一般。

“道也在我身。”

兰诺又道，她向来觉得人身本身就是由无尽道则构成，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坏事，尤其当孔宣的五色神光刷来之时，她感觉自己五脏都要化了。

五脏属五行，五行归他人归，道在自己身，却不自由。

“道由心生！”

最后，兰诺彻底明悟。

她在一瞬间，明悟了许多道理，那就是心生信念，生信道。

她的周身，虚无之中多了许多玄奇的道意，这些道意混杂着毁灭之光与时间神则，最终化作了一个场域。

此场域，独属于她自己。

庄子的笑声传出，翩翩蝴蝶绕过这片场域，到了叶知秋的面前。

“何为道？”

这个蝴蝶再次发问。

“道分万千，依我来看，可分三境。”

叶知秋悠悠开口。

“哪三境？”

“终究与天地相关，第一重境界，是：人在天下。”

叶知秋微微一动，缓缓出声：“人在修炼途中，第一个阶段必然是人在天之下，道法自然，观天而行，不知不觉恍恍惚惚陷入悟道之境而领悟一丝道意，或是后天之火，或是后天之风雨雷电，凡是道人，皆是借力，借天地之力，做种种道法。这便是人在天下。”

此话一出，围观众人无不默默思索。

那位存在所言有理。

一个少年想起自己领悟的天火三玄变，本就是观天地火脉而得，的确出自自然。

又一个老年人想起自己的火球召唤术，更是借天地之气息以为己用。

“那第二个境界？”

庄周又问。

“第二个境界，是我与天齐。这个境界看起来有些大逆不道，却是修士追溯本源，与天同寿的过程，道法自然，那道法果真自然？若是一个世界不过是其他文明创下的实验室，若是道法自然的道法，只不过是某些域外文明故意设置的参数，不管你如何道法自然，都是走了歧路，此境界，我便是天。我心由我，我道由我，与天同寿。”

叶知秋再次开口。

说出的话，无数修士震惊。

这种大逆不道乃至于可以毁灭修士三观的言论，让在场的许多修士一阵毛骨悚然。

自己所修自然之道是域外文明设置的参数，若是那参数故意设置错，岂不是说自己修行的都是假道？

如何分辨真假，如何看出自己所在世界是一个实验室，宇宙的创生究竟有没有幕后，诸多问题在这个我与道齐的境界里，都在修士的思考范围之中。

而这个思索，是越思索越显得恐惧。

庄周听着这第二重修道境界，也变得沉默了起来。

他是最接近祖神的存在，自然能够了解更多的真相。

他发现第二重境界，的确需要思考许多。

“那第三个境界是什么？”

庄周又问。

“第三个境界，自然是人在天上。”

叶知秋淡淡开口。

“若真有那幕后的黑手操纵一切，若是道法自然的道法不过是幕后者给你的实验参数，经历了人与天齐的阶段，若是你一直不死，你的修为会到一个幕后实验者也难以操控的地步，那个时候，天地灭而你不灭，万物混沌而你不混沌，你甚至可以闯到那上苍之地，斩杀让你长满红毛晚年不详的邪恶存在。”

叶知秋的目光悠悠，他看着整个世界。

他本能觉得如遮天界某些存在晚年长红毛，都是人为在操纵。

这个世界，究竟何为真假，何为虚实？

他真的明悟了么？

庄周沉默。

在这位存在的面前，他真正了解了更多，让他的心在一瞬间思索起无尽的道理来。

混沌之气在这只蝴蝶的周身弥漫，他似乎领悟了很多。

“他距离祖神的境界越发近了。”

叶知秋看着蝴蝶翩翩，轻轻扇动翅膀，虚空破碎，庄周消失影迹。

这长生界，将再出现一个真正的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