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锦衣不知道那个道士是怎么做的,她还没问清楚他就死了,被从他自己体内涌出来的蝗虫咬得支离破碎。南锦衣见过类似的症状,医书上管那个叫做“蛊”。
落笔在那个“蛊”字上,南锦衣心念一动,转而去翻相关的医书。
刚翻到有关于“蛊”的记载,伯奇鸟拍动着翅膀飞了进来。
老妇人自称姓许,是从隔壁的临泉县赶来的。跟在她身后的那个是他们家小姐,患有怪病,特来问诊。
南锦衣先帮姑娘把了下脉,确认姑娘脉象正常。再看她的面容,脸色红润,面若桃花,亦无患病的迹象。她问姑娘哪里不舒服,姑娘先是摇头,随后说了句;“我没有患病,就是觉得心里缺了点儿什么,有些难受,坐卧不宁。”
不等姑娘说完,老妇人就急着补充道:“我家小姐原是活泼开朗的,可自打那事儿出了之后,小姐就郁郁寡欢,总像是揣着什么心事儿。问小姐,小姐自个儿也说不清楚。眼见着小姐一日烦似一日,这才辗转打听,求到姑娘这里。听说姑娘是这安平县中医术最好的,还请姑娘救救我家小姐。”
老妇人说着掩面而泣,边哭边道:“姑娘有所不知,我家小姐已经有十日未曾安睡了。”
“十日?”南锦衣又把了下姑娘的脉:“小姐这脉象可不像是十日未睡啊。”
“乳娘没有说谎,我的确已有十日未曾安眠。”姑娘小声道:“莫说安眠,就连个瞌睡都不曾打过。”
“你面色红润,不像是缺觉之人。”南锦衣再三确认:“小姐可曾忽略了什么?”
姑娘轻抿了下嘴唇,犹豫道:“虽不曾入眠,但我发呆的时间多了,总是一阵儿一阵儿的。在发呆的时候,我好像进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哪里不止有爹,还有娘。不止有乳娘,还有个……”
“还有个什么?”南锦衣问,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还有个相公。”姑娘红了脸:“一个长相特别英俊的,对我特别好的相公。”
“小姐可是有心上人了?”
“不曾?”知道南锦衣在猜测什么,姑娘赶紧反驳道:“我并无心仪之人!我爹倒是跟乳娘提过,说等我十八岁的时候给我相一门亲事,可我并未问过他相关细节。爹爹很疼我,乳娘也说,他断不会为我随便择选一门亲事,让我等着就行。”
“那小姐可有设想过未来夫君的样子?”
姑娘摇头:“我对成亲一事并不是很上心,嫁与不嫁,嫁给谁,对我而言,也没什么分别。”
“姑娘这是——”
“像我们这样的人家,讲究的都是门当户对,父亲为我选的,不一定是我喜欢的,但一定是适合我的。她说,我只要学着做好一个主母就行。”姑娘掐了掐自己的手:“我娘就是因为合适嫁给我爹的,可她没管住自己的心,她爱上了我爹,可我爹并不喜欢她。她是许家的少夫人,却不是许家大少爷的心上人。我娘她是郁郁而终的。乳娘疼我,怕我走我娘的老路。”
姑娘抬头,看向南锦衣:“自我懂事,便教我不可随意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