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帮秦捕头。”猫妖朝着月老庙的方向指了指:“将功补过。”
猫妖先是往前跑了几步,见无人注意就化作了猫的形态,直接跳到了房子上。等柳韩山收回目光时,南锦衣已经转身,朝百草堂的方向去了。
柳韩山紧追两步,拽住了她的衣袖:“南姑娘。”
“大人有事儿?”
“东泽乡——”
“放心吧,我会让小猫盯着那边的。”
“还会有新娘遇害吗?”
“不知。”南锦衣道:“老乞丐不是自杀的,是被那个隐藏在幕后的真凶给灭口的,且是当着你我二人的面。是挑衅而是不得已而为之,眼下无法判断。秦小蝶和那些新娘的魂魄都已残缺不全,就算是被我救下了,也提供不了更多的信息。秦小蝶的母亲为了保护女儿,被黑蝗虫袭击,魂飞魄散。如今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等,等着那个幕后真凶自己跳出来。”
“姑娘见多识广,可能猜出那个幕后真凶的目的是什么?”
“猜不出。”南锦道:“我只是个大夫。”
“你不只是个大夫。”柳韩山看着他的眼睛:“你有心事,可是与东泽乡的事情有关?”
“大人不相信我?”南锦衣蹙眉:“大人爱信不信,东泽乡的事情我已尽数告知,没什么可隐瞒的。至于我的心事……倒也算不得什么心事,只是遇见了个奇怪的病人罢了。”
见柳韩山拽着自己的衣袖不松,南锦衣便将许家姑娘的事情说了。
柳韩山这个县令虽是买的,可他却是实打实的柳家大少爷,单是所见所闻,就比普通人高出许多。在听完南锦衣的描述之后,他下意识问出一句话来。
“姑娘方才提到了一个词,不知许家姑娘的病,与那个词有没有关系?”
“一个词?”南锦衣想到了挂在猫妖身上的桃树枝:“你是说那支悬在禅房外头的桃树枝。”
“是蛊。”柳韩山道:“我们柳家的一个掌柜就是中了心蛊而死的。”
“心蛊?”
“心蛊!”柳韩山重复那两个字:“生意人最重信誉,但这信誉二字不是所有掌柜都有的,即便有也会分人分事。倘若与其做生意的是大主顾,不用刻意提醒,他们也会信守承诺。为什么?因为得罪不起。退一步,倘若与他们做生意的是比较难缠的人,他们也会信守承诺。为什么?因为怕麻烦,怕被对方找麻烦。可倘若他们遇到的是一般老百姓,是他们可以得罪,且又不会惧怕麻烦的人,他们就会随心所欲,把信誉二字踩在脚下。”
柳家商号遍布南陈,大大小小的掌柜加起来能有数千人,柳家不可能一个一个去管,而那些掌柜也不一定都会按照柳家的规矩行事。在他们看来,只要给柳家赚钱就行,而在柳家看来,他们也只需要给柳家赚钱就行,真要犯了什么大事儿,自有官府,自有朝廷法度来收拾他们。
柳韩山说的那位掌柜,就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人,而他犯的小错,多半都跟信誉有关。例如,将旧货新卖,克扣卖家货款等。因为事儿不大,柳家向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这位掌柜在和蛮人做生意的时候,故技重施,不仅克扣对方的货款,还鸡蛋里挑骨头,想要中断与蛮人的生意。看出掌柜意图的蛮人只问了一句:“掌柜的真要这么做吗?”
见掌柜目露不屑,蛮人二话没说,起身走了。
第二天,小伙计去喊掌柜起床,发现掌柜死在客栈的地上,心口处被他用手挖出一个大洞,大洞里是一颗破碎不堪的心脏。
有个路过的道人,说掌柜是被人种了心蛊,而那个心蛊是针对做生意不诚信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