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烟摊能挣多少钱?为什么不干点儿别的?
李林笑了一下:摆烟摊不费什么力气,再说干别的,我也不会。
可能是因为李林救了自己,孟星很快就对李林亲近起来。
晚上,李林故意问孟星:杨悦是你女朋友吧?这个姑娘可真不错,我看你对人家可没有人家姑娘对你热情。
孟星不说话了,望着天棚,半晌才喃喃自语道:李哥,你当过兵,对法律可能了解得多一些。你说一个贩毒的人要是被公安机关抓到了,会判个什么罪呀?
李林听了,心里猛地抖了一下,他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孟星。
孟星忙打着哈哈:我也就是随便问问。
李林煞有介事地说:这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不能一概而论,法律也是有明确规定的。
孟星长吁口气,又望着天花板发呆了。
李林进一步地追问道:小孟,你受伤了,家里人怎么没来看你啊?
孟星一惊,目光躲闪着:李哥,你不知道,我家不是本地的,这里也没什么亲人,所以我就没有通知家里,怕他们担心。
李林接过话头:不告诉家里也好,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伤,过几天就好了。
孟星勉强地笑了笑。
杨悦总是在下午的某个时段准时出现在病房里,每次来时不是带一把花就是拎一袋水果,进门后简单地问候一下,就开始帮助孟星复习功课。
这时李林就笑着冲孟星说:你们好好复习,我出去透口气。
走到走廊尽头,那里有处吸烟区,他站在那里,一边吸烟,一边琢磨着。这次偶然事件,让他有机会和孟星有了更深的接触。想要抓住老孟,孟星就是最大的诱饵。特别是在和孟星有了近距离的接触后,他更坚定了这一想法。正想着,他突然看见走廊里闪过一个人影,那人的个头和走路的姿式和老孟太像了。自从老孟从他和刘春来的眼皮底下溜掉,老孟的一切就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子里。此时,完全是条件反射,他顾不上伤口的疼痛,快步追了上去。
那个背影很像老孟的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最后就停在李林和孟星的病房前,探着头向里看了几眼,很快,就向楼梯口走去。
李林只差几步就追上那人了,他突然喊了一声:老孟——
那人的脚步一下子停住了,一瞬间,李林几乎就相信眼前的这人就是老孟了。他伸出手,就在手就要落在那人的肩上时,那人慢慢地转过了头,冲李林笑一笑,慢悠悠地说:我不姓孟,我姓张。
李林惊呆在那里,这张脸实在是太陌生了。
那人说完了,又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
李林泥塑般地呆立在那里,半天没有缓过神来。他觉得身上的力气一下子泄了下来,他慢慢地转过身,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回走。一直走到病房门口,他仍有些恍惚,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紧张中走出来。
病房里的孟星和杨悦没有发现站在门口的李林。只听屋里的杨悦说:你爸到底在哪儿?你都住院了,他也不来看看你。
今天我不想复习了,你回去吧。孟星显然有些不高兴了。
杨悦站起来,不知所措地看着孟星。
孟星突然发了脾气:你走,你快走——
说完,把手里的书扔到了地上。
杨悦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书,含着眼泪跑了出去。
与杨悦擦肩而过的李林走进病房,躺回到床上,冲孟星说:怎么能对女朋友发那么大的火,小杨可都哭了。
孟星掩饰着:没事儿,我就是心里有些不痛快。
孟星啊,小杨对你这么好,你可要好好地待她。
听了李林的话,孟星忍不住呜呜地哭出了声。
李林走过去,站在孟星的面前,想了想,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孟星,再过几个月你就要离开学校,走向社会了。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是大学生,是国家的栋梁。我想和你说几句话,不知你爱不爱听?
孟星红着眼睛望着李林。
李林轻轻地拍一拍孟星,语重心长地说:以前,我不认识你,不知道你是怎样的一个人。可自从你住进医院,我发现你的情绪一直不太好,就像刚才,你怎么能那样对待小杨呢?多好的一个姑娘呀,她那么关心你,作为男人你要为心爱的女孩儿遮风挡雨,决不能让她受半点儿委屈,而要努力让她幸福才对。
孟星的眼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
李林站起身,慢慢地躺回到自己的床上,这时,他又想到了华子。刘春来牺牲后,不知为什么,他总是会想起华子。当他把刘春来的骨灰盒交还给华子,看到华子那绝望的眼神,他的心“哗啦”一声,就碎了。这些天,闲下来的他一直在想:华子也许是该生了吧?!经历过这场磨难的华子还能撑得住吗?此时的华子成了他的一块心病,有事没事他都会想起她。一想到华子,他想抓住老孟的心情就变得更加迫切了,只有抓到老孟,他才能安心地回去。抱着刘春来的骨灰,他曾在心里对刘春来发过誓:班长,你放心地去吧,以后你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我会永远照顾好她们。
直到今天,他在心里发下的誓言仍回响在耳边。
孟星从床上坐了起来,脱下身上的病号服,换了一身衣服。
李林吃惊地看着他:孟星,你要去哪儿?
孟星轻描淡写地说:李哥,我没事儿,我回学校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