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把这个古墓整个挖了,然后填平!
挖出古墓走漏风声,这个二期还不定什么时候能完工。
完不了工就拿不到钱。
那帮考古的能磨蹭好几年。
对了,你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人,来二期做探测,看看只有这一个墓,还是墓葬群?’
他们走后,我和贾贵偷偷进入古墓。
古墓里的陪葬品已经被洗劫一空。
壁画上被泼了油漆。
地下散落着无数陶瓷的碎片。
棺椁被打开,尸骨被扔在一旁。
石雕的脑袋都被砸了下来,身首异处。
我咒骂了一句,在一片已经是废墟的墓室里寻找,看还有没有他们拿剩的宝物。
贾贵没有跟着捡,他摸着被毁坏的石雕,说了一句:‘我一定要写信举报。’
我劝他:‘你别无事生非了,负责人承诺事后给咱俩一点好处费。
我觉得咱俩就闭嘴吧。
说到底,这件事也跟咱俩没关系,别惹公司了,人家钱多势力大,会怕你一个小小农民工的举报信?
咱们算啥?还举报人家?说出去也不怕遭人笑话!’
贾贵那个人虽然倔得像驴,但是人老实,话少又胆小,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怂包一个。
所以他没说什么,我也就觉得他只是那么一说,他不敢怎么样的。
我们这种人,已经习惯了听人的话,这一次贾贵怎么敢不听话呢?
他们一大家子等他养活呢。
我们从古墓出来,就回宿舍睡觉去了。
第二天,我们在一期工地干了一天活儿。
第三天,贾贵就死了。”
题安问:“事后建筑公司有找过你吗?”
杨福说:“找过,但负责人没提贾贵的事,他把当时承诺的好处费给了我。
给了我双份,说是贾贵死了,这一份就归我。
一共给了我两千。
不过我回了家乡,就把贾贵的那一千块钱,让我婆娘送到了贾贵家。
拿死人钱是要折寿的。
后来我越想越不对,怎么这么巧呢?
我一阵后怕,那时正好我婆娘生病,我就赶紧拿着我的工钱回乡了。”
题安问:“你觉得贾贵死的蹊跷?”
杨福说:“是啊。贾贵平常身体挺好,没啥毛病。
而且他胆小,不会那么粗心大意不系安全绳不戴安全帽的。”
题安问:“你当时看到贾贵躺在血泊中,能看出来他哪里受了伤吗?”
杨福摇头,“看不出来,浑身满脸是血。”
题安说:“那贾贵在工地的遗物,谁收起来了?”
杨福说:“我和他在一块儿住。
我收起来了。
贾贵也没有多少行李。
后来公司来人都弄走了,说是要交给他的家人。”
题安说:“你再好好想想,关于贾贵,还有什么事情?”
杨福想了想,“没了,从挖出古墓到贾贵死,我都说清楚了。
不过......”
杨福问:“那天我和贾贵去外面抽烟。
他跟我说了一段话,我没听懂,都是些有的没的胡话。
我不知道这些话有没有用。”
题安说:“你说,所有能记起来的,都要告诉我们。”
杨福说:“那天我和贾贵去外面小便,小便完就蹲在宿舍外面抽烟。
我埋怨起了他白天和负责人犯倔的事。
贾贵就跟我说了一段话,很是莫名其妙,我也没搭理他,全当他说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