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既然这样想妾身,今儿又何必过来?”牧碧微按捺住心头怒火,追上两步,扯住了他的袖子,哽咽道。
姬深含怒回头,却见她梨花带雨道,“自陛下将玉桐交与妾身抚养,妾身视同己出,旦夕照拂不敢有误!难道仅仅是因为怜恤玉桐初生即没了生母的缘故吗?其中更多的不是因为她是陛下骨血、是陛下亲自交与妾身的缘故吗?”
“朕说的是新泰!”姬深呆了一呆,恼怒的拂开她手斥道。
牧碧微举袖拭泪,风姿楚楚,凄凉道:“妾身今日之所以提及新泰公主事,难道不是为了玉桐?”
“嗯?”
“陛下也知道,玉桐和新泰生于同日,名为姐妹,实则相差无几,在去年之前,陛下膝下还只她们一对姐妹。”牧碧微见他虽然愠色未消,但好歹也是站住了脚了,心头暗松了口气,越发委屈的诉说道,“试问陛下,如今新泰公主犯了错,六宫皆知,可妾身说新泰公主小,玉桐难道就比她大多少吗?何况这样的事情,又怎么说给一个才五岁的孩子听?
“玉桐她至今只知道孙氏去了,新泰公主没了母妃,因此一直想要过去探望新泰,妾身迫不得已带她去了一次,因见新泰公主憔悴,玉桐越发怜惜妹妹,可妾身哪里不知道这回新泰公主不拘是不是被孙氏利用,总是做下了错事,何况听说步隆徽至今不能起床——这个时候妾身频繁带着玉桐去祈年殿探望新泰,岂不是往她心上捅刀子?思来想去,妾身也只能教了玉桐方才那番话,请陛下拒了玉桐之请,因为妾身知道,陛下心疼玉桐,见着她为了做荷包扎了手,怎么还舍得叫她再做布老虎——虽然陛下不常到澄练殿来,可玉桐一向就是最听陛下的话的……妾身……若不是没法子……”
姬深盯着她半晌,目中愠色渐褪,依旧责备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为何不直说?”
牧碧微擦了擦泪对左右道:“你们都下去!”
澄练殿的侍者都默默退了出去,雷墨却留了下来,牧碧微看他一眼,哽咽道:“雷大监也不是不能听,只是请过还请莫要外传。”
也不等雷墨回话,她就对姬深道,“陛下这几日忙于步隆徽之事……”她眼中泪水滚滚而下,凄楚道,“怕是还不知道如今宫中的传言罢?”
姬深皱眉道:“什么传言?”
“陛下,当初陛下将玉桐交给妾身抚养,这几年来,陛下觉得妾身可算尽责?”牧碧微却先反问道。
“自是不错。”姬深耐着性.子道。
牧碧微看出他的耐心也不多了,便也不再兜圈子,直截了当的道:“先前因为妾身还没有生下恊郎,只玉桐一个,比着新泰公主,也没人能说什么不好,可如今有了恊郎,不但是皇子,还是妾身亲出,陛下请想,玉桐如今是还小,可再过几年,听多了旁人的议论,会不会也认为妾身待她到底不如待恊郎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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