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小龚氏生怕他怒极了对牧碧微动手,赶紧上前几步一把抱住姬深,大声叫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陛下,妾身有话要说,还请陛下禀退左右!”牧碧微趁着小龚氏安抚姬深的光景,思忖着不变一变法子今儿个是不可能如愿了,要是再拖延下去等到右娥英过来那可就更糟糕了,因此用力磕了个头恳切道。
小龚氏抿了抿嘴,呵斥左右道:“没听见贵姬娘娘的话吗?还不都退下去!”说着自己当先就要离开,雷墨踌躇了下,到底不敢公然的与膝下有一子二女的牧碧微作对——姬深倒也没在乎自己身边人被一女官一妃子的话就赶了出去,他在榻上缓缓坐下,冷冷道:“你说!”
牧碧微握着他的袍角,略作酝酿,便伤心的道:“陛下请想,恊郎乃是妾身十月怀胎所生,妾身爱他胜过自己的性命,有人要害他,妾身怎么能不恨之入骨?”
姬深狐疑道:“那你为何还要为曲氏求情?”
“妾身当初得蒙陛下怜惜抚养了玉桐,再到自己生下恊郎。”牧碧微哭诉着道,“越发明白父母为之不易,因此,又怎么舍得叫阿爹偌大年纪,再受妾身的连累?”
不等姬深回答,牧碧微压低了嗓子,轻得近乎耳语般道,“陛下容妾身说句实话罢!妾身的阿爹乃是独子,祖母也这样大的年纪了,大兄也不过比妾身长两岁,幼弟至今未曾娶妻!妾身蒙陛下恩泽能够有玉桐、璎珞和恊郎,此生再无所求,只盼望家人平安康健、诸事如意……曲家……妾身实在担心阿爹啊!”
“你惧怕曲家会因你而报复牧齐等人?”姬深嘿然道,“曲夹的爵位朕已经夺了去,不日飞鹤卫即押解其还都……到时候他见了牧齐还要行礼!你幼弟一直都在朕之御前,难道你以为朕护你不住吗?”
牧碧微道:“妾身怎么会认为陛下护不住妾身?若是没有陛下,妾身哪里还能有今天?只是妾身听说陛下自从亲政以来夙兴夜寐,案前奏章堆积如山,想着陛下日理万机本就十分繁忙了,若还要为了妾身的缘故费心——妾身人又笨,本来就没有什么报答陛下的,如今还要给陛下添事,这……”
姬深听她这么说着,怒气才渐渐平息,道:“微娘还是太小心谨慎些了,朝政之事朕自有处置,你不必担心。”
牧碧微双眉一扬,差点骂出声来,但随即狠狠忍了,依旧维持着楚楚可怜之态,抓着姬深的下袍不肯放,小声道:“陛下,还是放了左昭仪这次罢?若是陛下实在要替恊郎出气……莫如,等恊郎年长一些,着他自己动手?”
见姬深还是不肯,牧碧微真心要号啕大哭了,定了定神复恳求道:“陛下也说妾身心太软,恐怕恊郎被妾身教导得……陛下就当留个人为恊郎将来练练手罢?再说,长康公主往后谁来抚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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