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碧微悄悄瞥了一眼心道原来只是一个小屏,不过即使如此,以霭阳县主的身份,小小年纪能够按捺下心来绣出这么一座屏风也算得上不错了,就是她如今绣工也是极为一般的。
姬深一行人进了殿行礼,着琥珀色缕花鸟寿纹宫装的妇人待要起身,她对面穿银朱瑞锦对襟宫装的妇人却使了个眼色,指着那张小屏笑着道:“你瞧这喜鹊绣得多精神,怪道霭阳磨了哀家那几匹瑞霞锦去,原是要这样补回来呢!”
听她自称哀家,又故意冷落姬深,牧碧微心道这一位自是高太后无疑了,她微微低了头仿佛正专心致志的打量着面前的绣屏,但见她虽然上了年纪,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候的秀丽轮廓,尤其气度雍容华贵,迥然常人。如此看来,能与高太后平起平坐的,大约就是那位生育了高阳王姬照、传闻里又与高太后关系极好的温太妃。
却见温太妃和气的拍了拍高太后的手背,笑着圆场道:“霭阳县主自然是聪慧灵秀的,小小年纪的就绣出了屏风来,更难得是有孝心,这头一座屏风还是拿瑞霞锦做的底儿,却是巴巴的送来与太后,太后平日里就疼着她,如今啊越发要疼进骨子里去了。”说着抿嘴复笑着瞥了眼殿下,打趣道,“陛下以后怕也要不及县主得太后喜欢了呢!”
牧碧微落后姬深一步,虽然被姬深遮了些许视线,却可以望见这位太妃虽然衣裙颜色偏深偏素,但容貌犹自俏丽难言,那抿嘴一笑的模样俏媚可人,风情之处,更胜少女,想来温太妃生育了高阳王,年岁总也有三十余了,但望之却不过三旬未足的样子,顾盼盈盈,正是人如其姓,温和而美丽。
被温太妃提到了姬深,高太后也不好继续装作没看见自己的两个儿子已经进了殿,她果然与温太妃关系甚好,倒未生气,只是嗔了她一眼,这才移开了视线,不冷不热的看向了殿下,淡淡道:“皇帝怎么来了?”看到了广陵王到底脸色也好了些,道,“二郎你前些日子一直病着,如今可是大好了?若不然何必还要起身?”
姬深笑着行了礼,开门见山道:“母后与温母妃既然在看绣屏,原本孩儿不该打扰,只是二兄为了大兄之事特特入宫,孩儿想着这件事情到底还是要母后来做主,因此才带着二兄一道过来,却是扰了母后与温母妃的兴致。”
“兴致不兴致的且不去说。”高太后的目光掠过了他落在牧碧微身上,复又看了眼聂元生,依旧淡淡道,“既然是你大兄、二兄的事情,想来就是家事了?怎的还带了外人来?”
“此事一会若是需要下诏,也免得再使了人去传元生。”姬深先解释了聂元生过来的原因,复含笑道,“这是牧青衣,如今萧青衣与宋青衣都回了母后身边伺候,孩儿这边自然是牧青衣服侍。”
高太后淡淡的瞥了牧碧微一眼,目光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