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嗓子都喊哑了,也没能冲上前。
台上周津满头满脸血,半天没起来,不知是死是活。
有人上台,把周津抬上担架。
林烟跌跌撞撞跟过去,和他们一起进了后台。
“哥……”林烟拉着他的手,很快她的手上也跟着沾满了血。
她抹了下眼泪,喉咙涩得几乎发不出声,“哥……你醒醒啊,你醒醒,我们回家了。
”
她都跟他说过那么多次了,她这条烂命没必要救,他为什么不听啊?
他要出事了,她该怎么办?
林烟哭着站在担架前,那些人也不拦她,只是冲着从她身后走来的人,恭敬打招呼,“江少。
”
一只手抓住了林烟的胳膊,轻而易举把她拽了起来。
江慕给他们使了个眼色,他们立刻抬着担架走了。
“哥——”林烟想追过去,却挣不开他的钳制。
她回头,见江慕西装革履,俊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漠。
而她头发干枯面色苍白,看上去跟他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放开我!”
林烟挣不开,想要低头咬他,却被甩开了。
江慕看着跌落在地上的人,他们不过也就半个月没见。
可她瘦了一圈,之前的衣服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弯腰时,甚至能看到衣服勾勒出的骨头模样。
她曾经漆黑的长发,如今也变得枯草一般,面色更是带着不正常的苍白,与之前判若两人。
不用医生的诊断,都能从她这样子看出来,她病得很重,活不了多久了。
江慕早就知道她什么情况,可此时看着她,心脏还是莫名难受。
而林烟都没抬头看他,爬起来就要走。
江慕站在她身后,“你哥哥的观众票卖得好,他经纪人不会让他死的。
像他这样的伤也不会送到正规医院去治疗,他们有自己治伤的地方。
你现在过去,是要耽误你哥的治疗?”
林烟已经走出几步,闻言,又停了下来。
她呆愣愣地坐在座位上,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
“你怎么在这里?”林烟嗓子都是哑的。
“如果不是我在,你连正门都进不来。
”
江慕坐在她的对面,有服务人员给他递过来一杯酒,可他只接住,却没喝。
林烟把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在脑子过了一遍,脸色更白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那个让我哥哥打满三十分钟就给十万的人,还有故意让拳皇戏耍我哥,让他差点搭进去一条命,却一分钱都拿不到的人……是你吧?”
江慕不置可否,“这没违反规则。
”
“你故意让人把我放进来,让我看我哥为了给我挣钱,有多惨?”林烟颤抖着问道。
她不敢相信他这么狠,可对面的人却点了点头。
江慕脸上仍冷冰冰的,“我说过,会让你看着所有你在乎的人,因为你而身陷囹圄。
”
这半个月,他已经足够让林烟见识到他的决心。
她捂着发疼的胃部,恐惧又无奈,“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哥跟乐乐呢?”
她说的是放过周津跟乐乐。
至于放过她,她从不奢望。
江慕道:“永远不可能。
”
林烟绝望地看了他一眼,起身往外走。
“这只是个开始。
”
江慕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如同梦魇一般,紧紧追随着她不放。
林烟走出后台,那些观众们仍旧在大喊。
她不知道她哥被送到了哪里医治,也不敢离太远,只是躲在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偷偷哭。
——“如果我现在去死,你能放过他们吗?”
如果可以,她现在就去死。
林烟给江慕发过去消息,回过来的却只有冷冰冰的两个字。
——“不会。
”
他永远不会放过她。
就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林烟第一次明白,活着太便宜她了这句话代表着什么。
原来有的时候,死真得是一种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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