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到六月以后,朔方军的节度使已经不得不征集城中的青壮百姓来参与守城。到了六月底的时候,城内的防御器械消耗殆尽,只能依靠手中的武器进行防御。朱温麾下的部队攻上城墙,进行城墙争夺战的次数明显的开始增加,最多的时候曾经一日间数次登上城墙,并发生了大规模的混战。
怎奈灵州城内的百姓,大多都是朔方军的亲人家眷,他们深知一旦城破自己也将身亡,所以在所有人的齐心协力下,才使得攻城方一次次的被打退。
到了七月初,攻守双方都已经是疲惫不堪,不过形势却对攻城一方越来越有利。这一天,当双方再次处理完尸体之后,朱温准备在第二天发动决定胜负的决战的时候,沙陀人李克用率领一万铁骑,在夜间突然出现在朱温大军的右侧。猝不及防的朱温大军一下子便被攻破了右翼防守营地,后来中军大营虽然稳住了阵脚,抵挡住了对方的攻击,但是已成疲惫之师的大齐军已经没有心思再战。于是只好于天亮以后,率领大军撤离灵州城外。
这一仗由于持续的时间比较长,攻势也相当的猛烈,以至于双方总共损失了超过十万的人口。经此一战,朔方军只剩下不到五千士卒,再加上城内的青壮也损失了大半,而城外附近的州县都已经被大齐所控制,根本就没有兵源可供补充。这样一来在这一战中损失惨重的朔方军,短时间内根本就没有办法恢复实力,一旦大齐军再度来攻打灵州,灵州就将面临灭顶之灾。不过同样的,朱温退兵之际也只剩下四万不到的士卒,再加上附近州县的青壮,已经被他全部抓到军中充当炮灰,短时间内他也不可能再有实力来攻打灵州。
说到这一攻一防两场战争的时候,张淮深的眼中流露出了不忍的表情。在他看来,大唐的力量全部都消耗在了这种毫无意义的内部征战上面,如果这些手握重兵的人能够把相互间的征伐用于对外作战,大唐又何至于遭受外族的侵犯。
雷霆没有想到这个张淮深身为一方节度使,又是常年统兵征战之人,看待问题的时候居然会如此的弱智,竟然把整件事看成是大人物间的征伐游戏,不得不说他也是个人才。当然他也不会傻到要去反驳他,于是便顺着他想法发表了一番悲天悯人的感慨。谁知道他的这一番口不对心的胡说八道,居然令对方大为感动,大有视他为知己的感觉。对此雷霆只能暗自无奈的感叹,这个张淮深虽说统领一方诸侯,并且常年征战在外,去仍旧摆脱不了书生气。
就当雷霆琢磨着该如何打听另外一件事的时候,张淮深却主动的说了出来:北面的回鹘人再次联合了西域诸多小国,发动了对从西州开始一直到瓜州的进犯,而南面的吐蕃人在结束了国内的政权交替以后,也不甘示弱的从陇右一直到肃州的一千多里区域,发动了大规模的进攻。这一次南北两方的敌人都可谓是来势汹汹,而他也不得不在近日率领大军出征。
雷霆听后不禁暗道:难怪他会将大唐与大齐的两次交战归为一件事,原来他这里也是要两头同时对外用兵。猛然间,他心头升起了一个念头,又琢磨了一番后,说道:“节度使既然大战在即,雷霆也就不便再沙州多做停留。不过我这里有个小小的请求,就是我这里有一支五千人的人马,刚刚经过训练但是还没有上过战场。节度使既然大战在即,我想派他们到您这里来锻炼锻炼,不知可否方便?”
张淮深听后先是一愣,紧接着脸上流露出惊喜的表情,说道:“此事甚好!只是不知道殿下准备如何安置这支人马?”
“前年我随同夫人前往诺羌之时,途中遇到很多次前来打劫的悍匪,这一路上真可谓是凶险之极。如今大战在即,想必这些来自外族的马匪一定又会伺机而起,对我归义军造成威胁。我的意思就是能不能让我的这支部队在沙州到甘州之间清剿这些马匪,平时我的这支部队也不进入到节度使治下的城池,只有在他们需要补充粮草弓箭的时候,拿着马匪的人头去向节度使治下的城池去交换粮草弓箭,不知道节度使意下如何?”
“此计甚好,此计甚好!这样吧,我这便吩咐下去,通知各州知道这件事。然后在专门为你的部队准备出一套令箭,届时只要拿着马匪的人头和令箭便可以在我麾下各州换取所需的物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