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置若罔闻,继续翻动册子,刚翻了没几页,整个人突然僵在原地。
霎时间,森冷的杀气充斥了整间屋子,吓得小书柜眼泪都下来了,死死抿住嘴巴,强迫自己不要哭出声。
严东吴也被吓得冷汗直冒,紧紧抱住小书柜,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身体颤抖不已。
良久,陆远将册子对准小书柜,轻声道:“她怎么会在上面?”
小书柜泪眼婆娑,只看了一眼,便拼命摇起脑袋,示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严东吴闻言也抬起头了,看着册子上名宫装美妇,突然愣了一下。
陆远察觉到严东吴的异样,问道:“你知道。”
语气极为笃定,冰冷的像是从三九天的寒风。
严东吴见无法蒙混过去,只能咬牙道:“这个人,我在母后寝宫见过。”
“吕稚?”
严东吴咬牙点了点头,“当年此人是陛下最得宠的贵妃,后来不知怎的出了意外。
陛下那段时间十分难过。
后来母后怕陛下伤心过度,坏了身子,便将那人所有东西都收到了寝宫中。
只有在陛下需要的时候,才拿出来让陛下看看。
陛下还因为此事夸过母后......”
“够了。”
陆远轻喝一声,突然一拳将小楼打破,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
看着残破的小楼,小书柜哭得更厉害了,“大骗子!
东西都给你了,还拆我家!
我...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了!”
......
假的!
全都是假的!
陆远极尽身法,如一道狂风刮过皇宫。
什么赵稚、什么广陵王。
都是棋子!
按照册子上的记载,这名女子是青州陆家人。
鸾凤华盖,贵不可言。
难怪陆家会一夜之间倒向北凉,难怪朝中青党会分崩离析!
难怪堂堂贵妃,会不用宫中的侍卫和赵勾,找上自家的镖局。
只有皇帝才能看的气运簿。
哼!
赵惇!!
你还我四方镖局众人命来!
心中的执念就像是被浇了一盆热油的火苗,猛地膨胀起来。
陆远耳边嗡嗡作响,双眼通红。
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字。
杀!
......
“不好!”
太安城外,坐在王仙芝极远处的赵黄巢突然心头一震,猛地站起身,缩在袖中的手指连连颤动。
下一秒,他面色大变,下意识化为流光就想冲进太安城。
但不等他靠近城楼,又是朴实无华的一拳,将流光截在了半空中。
“你当老夫说话是什么?”王仙芝微微睁开眼睛,冷漠道:“找死么?”
流光重新化为人形,赵黄巢连退数步才站稳脚跟,吐出一口鲜血后焦急道:“还请王城主网开一面。
事关离阳国运,请您让我进去!”
赵黄巢姿态摆得极低,但王仙芝却不为所动,闭上眼睛,双手搭在膝盖上,神游天外。
赵黄巢见状眼中闪过一抹狠辣,突然喝道“王仙芝!
你再不让开!
休怪老夫和你同归于尽!”
王仙芝抬起右手,轻声道:“先过了老夫这只手再说吧。”
赵黄巢又羞又恼,可感受到那股落在身上的沉重气机,却一句找补的话都说不出来。
片刻后,他突然化作一道虹光,朝着龙虎山的方向飞去。
就在这时,王仙芝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身侧悄然浮现的白衣僧人,沉声道。
“李当心,你也想试试老夫的拳?”
“贫僧只是来接女儿的,王城主没必要强人所难吧。”李当心看着皇城的方向,神色凝重道:“而且赵黄巢没说错。
城中确实有变,王城主何必要为难他?”
“离阳倾覆与否,与我何干?”
王仙芝站起身,漠然道:“老夫说过的话,从没有咽回去的道理。”
李当心看看太安城,沉默片刻后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轻声:“既然王城主坚持,那贫僧只有领教一番了。”
那一日。
太安城门轰然倒塌。
数里城墙尽数成了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