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如平地惊雷,众人皆哗然变色。
自离阳一统以来,江南道便自诩为文化宝地。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正是离阳重文轻武的风气。
数年科举下来,朝中出自江南的官员自成一派,彼此间沾亲带故抱团取暖,风头一时无两。
再加上江南道着实出了几位上可为君分忧下可造福黎民的能人,让江南士子嚣张的气焰越发高涨。
因此只要出了江南道,江南的文人便自觉高人一等,不要说地处北凉的蛮子,就连北边京城中的文人他们都看不上。
而陆远一句话,竟是将整个泱州的文人都骂进去了。。
原本像鹌鹑一样的士子突然来了精神,全都将注意力放在二楼,想要看看庾兴言会怎么处理。
毕竟他们庾家的顶梁柱:吏部尚书庾廉也在被骂的诸人中。
要是庾兴言今天什么都不做,明天整个江南都会知道庾家的脸皮被一名粗鄙武夫摁在地上摩擦,后天说不定他们庾家会被整座江南道暗中唾弃。
到时甚至不会有人责怪陆远话无礼,只会痛斥庾家丢了江南文人的脸。
庾兴言此刻面色煞白,原本视若珍宝的扇子此刻竟被他捏得寸寸断裂,心中恨不得将陆远千刀万剐!
这厮看着仪表堂堂气度不凡,竟是个硬茬子,这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么!
今天就算杀了他也无用,出了这样的事情,庾家的脸已经丢了!
一想到庾家的家法,庾兴言就忍不住浑身一颤,眼中满是惊恐。
早知会如此,自己就不该生出结交的心思!
但说什么都晚了,现在只能尽力将影响降到最低。
想到这,庾兴言深吸一口气,语气阴森道:“辱我尊长,留你不得!”
话音刚落,青衫剑士已经一跃而下,藏剑于怀,跃向了陆远。
剑未至,剑意先出,如流云缥缈无定型,让人根本猜不到剑会从哪个方向刺出。
而凌厉的剑气,让围观士子眉心一阵发凉,忍不住发出惊叹声,再看向陆远的眼神中满是大仇得报的快意。
他们不懂武功,但他们知道庾兴言身边的侍从绝对不是庸人!
什么江湖高手,到头来还不是要给我们江南世家看家护院!
可没等他们把腰板直起来,场中的情形却让他们瞪大了眼睛。
陆远甚至都没有下马...不,他都没有动!
那名气势逼人的青衫剑客就倒飞了回去,撞断了二楼的栏杆,整个人砸进了满桌的汤汤水水中,胸前多了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庾兴言僵硬地扭过头,看着只剩下喘气力气的侍从,握着断扇的手开始止不住颤抖。
这名侍从,是庾家花大力气请来的金刚境剑客,虽不是名门大派出身,却也曾经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曾经一人独战三金刚,最后对方两死一伤,而他毫发无损,自此一战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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