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缓缓散去,张扶摇身边的道德文章已经尽数消散。
但他那身八百年未曾破损的儒衫上,出现了无数裂口,看起来比乞丐强不到哪去。
太安城的大阵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年轻宦官缓缓放下鲜血淋漓的右手,看着掌中那道久久无法痊愈的入骨伤痕,微微皱起眉头。
太安城中,维持阵法的阵师和炼气士趴在地上,轻则修为大损,重则气绝身亡。
而价值万金、耗费无数心血搭建而成的阵眼,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蔚为壮观。”吴见眼中还残留着陆远刚刚所释放出的剑气,轻声喃喃道:“万法归一,术之极致。
先祖走得路果然没错!”
“吴老施主,若让你上前一战,有几分胜算?”李当心轻声道。
“要打过才知道,但......”吴见顿了一下,一字一顿道:“后生可畏啊。”
李当心闻言摸了摸脑袋,看着陆远,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不知现在的陆远,能不能破掉自己的金身?
就在两人沉思前,陆远已经冲到了张扶摇身前。
不等夫子言出法随,他立马抬手捂住了张扶摇的嘴巴,紧接着一拳轰在张扶摇胸腹,将他重重砸进了太安城。
城中巨响响起的同时,他没有丝毫犹豫,伸指在空中一弹。
离阳高手刚刚飞身而起,突然身子一僵,如断线的风筝般掉了下去,眉心处都多了一道血痕。
“你们不是对手,都退下!”
年轻宦官冷喝一声,飞身而起,身上的蟒袍鼓荡不休,一掌拍向陆远胸口。
陆远冷笑一声,一肘顶出。
轰的一声巨响,两人交手处忽然扩散出一道无形的波纹,紧接着狂风大作,城内飞沙走石,瓦片乱飞,就连皇宫中的奇花巨木都被连根拔起。
离阳首善之地,彻底变成了一地狼藉。
年轻宦官面沉如水,飞身退了两步,冷冷道:“当初我就该不顾一切宰了你!”
“当初?”陆远换了口气,身上气息越发凝实,“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话音刚落,两人又重重对撞在一起,恐怖到令人窒息的波动不停在离阳上空回荡。
太安城某处,张扶摇缓缓从坑中爬起,一边咳嗽一边捶着腰杆,没好气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尊老爱幼......不对!”
他神色一怔,刚想飞身离开,面前突然多了一黑一白两道人影。
“混小子,你真要做到这步么......”张扶摇脸色阴沉无比,身周浮现出比之前多出数十倍的道德文章,每个字都散发出沉重的压力,白光照耀下,两道人影也开始微微晃动。
白色人影依旧面无表情,伸手一握幻化出一柄长剑,剑尖直指张扶摇面门。
黑色人影笑容狰狞,缓缓拔出鸣鸿,只留一截刀尖还在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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