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崖子...不,应该说是那个不知道姓名的仙人,又让本该明朗的局势出现了一丝阴霾。
这个仙人,好像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在记忆里,徐凤年曾神游仙境。
在那里,仙境更像是前世传说中的天庭,或是前代成名之人因功德成仙,或是本就属于天界的人物镇守一方。
比如...徐凤年的前世身真武,王仙芝的前世身白帝,春秋九国亡国之臣,还有那无数年前修行成功,飞升仙界的得道之人。
但夺舍无崖子的仙人,明显不属于他们中的任何一类。
还有无崖子口中的福地.....不会是自己想得那样吧?
想到这,陆远立马起身,刚来准备和他商量的黄龙士,只能看见一道残影缓缓在空气中消散。
“这么急?”黄龙士诧异道:“这小子又发现什么了?”
“看他去哪不就知道了。”洪洗象从另一侧转出,表情凝重。
“清凉山?”黄龙士顺着洪洗象的视线看去,越发诧异道:“他去那做什么?”
洪洗象摇摇头,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其实一直都没有看清过陆远......
“什么?”
清凉山梧桐苑,正处理军务的徐凤年猛地起身,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真武一事?”
“不止如此,我知道你身上还有一位无名道人气运。”陆远沉声道:“和南海詹台平静有关。”
徐凤年脸上写满了惊愕,虽然陆远对他来说早就是亦兄亦友的存在,但这种底牌被人看光的想法,一点都不好受。
“你...我......”
“我有事相求。”陆远认真道。
“你这出去一趟怎么变得神神叨叨了。”徐凤年一挥手,隐藏在暗处的死士立即离开。
等到梧桐苑中只剩他和陆远两人,他才笑道:“你我之间,还需要用求这个字么?
你帮了我那么多,这回也该轮到我帮你了。”
“两件事。”陆远没有再客套,开门见山道:“借北凉气运一用。”
“北凉气运?”徐凤年再次呆住了,良久才喃喃道:“你要干什么?”
“我希望你用北凉气运,帮我引真武下凡,我有事要问他。”
徐凤年倒吸一口冷气,就算是他,也忍不住心生惊骇。
用一地气运,只为和天上仙人说两句话,就算是黄龙士,恐怕也没这么疯狂。
他在屋内转了许久,突然停下脚步,认真道:“会影响北凉气运么?”
“会。”陆远也不掩饰,直接道:“但我的猜想若是证明了。
北凉便无需死战,可安心入离阳。
从此以后,北凉不会再是异类,无人能再对北凉指手画脚。”
“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陆远轻轻握住拳头,一道肉眼可见的气运光柱直冲云霄,挑衅似的对天下高手散发出庞大的威势。
太安城中,年轻宦官睁眼暗骂一声,嘟囔了两句又闭上了眼睛。
张扶摇无奈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剑冢。
吴见和邓太阿并肩而立,吴见回头看着满山急不可耐、不停颤抖的名剑,便对身边的邓太阿笑道;“你生不逢时了。”
“那可不一样。”邓太阿抚摸着腰间的太阿剑,看向光柱的眼神中满是战意。
武帝城。
王仙芝端坐武楼顶部,猛地睁开眼睛,快意一笑,眼中满是磅礴战意。
北莽。
一品高手都抬起了头,看着接天连地的光柱,感受着其中汹涌的杀意,怒骂者有之,冷漠者有之,甚至还有几人生出了逃避胆怯之意。
“要我说算了吧。”一人即宗门的呼延大观手搭凉棚,看着光柱啧啧道:“这小子只差一线,便能踩着王仙芝当那天下第一人了。
只要他和王仙芝一战,胜了就能天下无敌。
到时凭他那身用之不尽的功法,不是我说话难听,咱们连同归于尽的机会都没有。”
拓跋菩萨站在他身旁,面无表情,金黄色的双臂上青筋涌动,如一条条翻滚的虬龙。
但呼延大观不知道的是,拓跋菩萨这位北莽第一人眼中,不知何时冒出了浓浓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