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让阿药转告什么事?”她咬牙切齿地问道。
罗锦言笑得还是那么可恨,她道:“就是我昨天说的,既然咱们两家暂时都没有合适的人,不如就再等等,反正何大老爷任期未满,也不用急着回京对吧?”
把何大太太急火火跑回京城的原因一语道破。
何药只觉得像是有个鸡蛋,嚓吱吱地破了,其实吧就是那么一层薄薄的壳,说破了也就破了,世家联姻就是双赢,互通有无,何家想利用秦家,秦家何偿不是也想利用何家。
同样的一番话,如果是直接说给何家老祖宗,老祖宗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不定还会趁机再要秦家一个承诺,当然秦家也不会只付出不要回报,何家在某些方面,也会令秦家满意。
可是罗锦言是让何药转告给老祖宗的,她的这番话是说给何药听的,那就格外刺耳。
不但刺耳,而且屈辱。
我哪里不好了,让你们秦家这么看不上?
不,就是你看不上我,你凭什么看不上我啊,我哪点不如你。
何药从小是跟着父亲在西北任上长大的,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她这辈子受过的委屈,加在一起也不如来京城的这短短两个月。
若是在西北,像罗锦言这种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女子,她一鞭子就给抽趴下了。
何药想到这里,脑子就像炸开了锅,她忽然拽过自己的丫头春日,然后做了一件连罗锦言也瞠目结舌的事。
她扯开了春日的衣襟!
自从春日第一次来秦家,罗锦言就注意到了,春日的衣著打扮和京城里其他府里的丫鬟不一样。
她穿了一件长而宽松的褙子,如果不是料子普通,乍看还以为是哪家小姐。
罗锦言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何药是从西北来的,可能是那边的习惯吧,主仆不分......
可当何药扯开春日衣襟之后,罗锦言终于明白了。
春日中门大开,可一点也没有害羞,显然这是经常发生的事了,无论走到哪里,她的衣裳随时都会被自家小姐扯开。
褙子里面是月白中衣,可腰上缠的却不是汗巾子,而是一条长鞭。
何药嗖的一下,麻利地那长鞭抽了出来,拿在手里。
罗锦言惊讶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吓得语无伦次:“你不敢打我,你一定不敢打我,我是秦家宗妇,你能不能嫁过来都是我说了算,你没有这个胆子......”
胆子是什么东西,姑奶奶有的是!
何药冷笑,越发不屑,这就是京城贵妇?没用的东西,让你看看小姑奶奶敢不敢抽你!
长鞭抖起,如灵蛇般向罗锦言的面门挥了过去。
罗锦言吓呆了,一动不动。
这就是前世令何药名动京师的鞭子啊,传说这手鞭子使得出神入画。
她那集悔恨、惊恐、自责于一体的神情,大大地取悦了何药。
何药没有收手,且,长鞭已经挥出去了,当然收不回来了。
可是怎么不动了?
何药眼睁睁看到,她这凌厉霸气的鞭子竟然没有抽到罗锦言的脸上。
而是在离罗锦言一尺左右的地方被人抓住了。
那是一个丫鬟,这丫鬟穿着粉衣绿裙,和明远堂里其他丫鬟并无两样。
可是快如闪电,势如破竹的鞭子,却被她硬生生地抓住了。
何药甩了甩,鞭子在那丫鬟手里纹丝不动。
她正想叫上春日一起拽,可叫了之后却没有回应,她扭头一看,春日竟然不见了。
她再扭头,就看到一只穿着绣花鞋的脚向她踢了过来,然后,她手上一松,鞭子脱手而出,而她摔在地上,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