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噬脑虫本身很脆弱,普通成年人就能将它弄死。
“好了好了,该干嘛干嘛,先散了。”朱大龙摆摆手,徒手抓起噬脑虫,在手里像是鞭子一般甩了几下,而后提着裤子,别扭的走了出去。
“一个小时内,应该可以赶回办事处,不然被污浊之镜影响到可不好。”
霓虹灯闪烁着的街道,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坚硬的鞋底,踩在尚未积水的路面上。
“起初,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个寻常的死亡案件……”
忽地,一道低哑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
朱大龙顿住脚步,朝着侧后方望去。
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侧躺在路灯下的屋檐旁躲雨,手里拿着一本侦探小说念叨着。
流浪汉吃着黑面包,胡子上挂着面包屑,满脸油污。
朱大龙没有在意,火急火燎地离开。
细雨朦胧中,因为出了事,人间天堂的客人都走光了,两侧的霓虹灯,也渐渐黯淡了下来。
老板娘带着一群站街女郎,站在门口,一个个俊俏婀娜,顾盼生辉。
“差点露馅了。”
老板娘的目光迅速呆滞了下来,从她的左眼眼眶里,一只细长的噬脑虫钻了出来。
而在她身边,那一个个婀娜的小姑娘,眼眶里也钻出了噬脑虫。
“母巢在上。”
她们嘴里念念有词。
……
舒舒服服的睡了个懒觉,伸了个懒腰,许夜睁眼,躺在沙发上,就看到头顶被倒吊着,打开了脑颅,灵火被当作灯泡的绿头骷髅。
“靠!吓我一跳!”
“爱丽丝,差不多够了,我看它也挺可怜的,相信以后不会再犯了,这次就算了吧。”
爱丽丝喵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跳了起来,一爪子将绿头骷髅拍了下来。
“砰砰!”
绿头骷髅在地板上滚了两圈,滚到了许夜的脚边,像是小狗一般,蹭着他的小腿,在讨好。
果然,这人类比那只猫好多了。
它的灵火里,散发出感激的波动。
同一时刻,许夜感受到了脑海里,那股诅咒随之消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爱丽丝,吊灯就算了,怪吓人的,换个不吓人的方式惩罚吧,要不把它的脑壳当作马桶?”
绿头骷髅:“???”
你是魔鬼吗?
爱丽丝同样呆滞了一下。
“……”
阿夜,你好骚啊。
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一声尖叫。
是吕小刀的声音。
“啊!!!”
……
时间回到昨天晚上。
望春楼,楼底。
钟小花扎着羊角辫,坐在小板凳上,对着前面的一个小男孩,振振有词:“现在,你来说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什么意思。”
小男孩鼻青脸肿,委屈道:“我自己不想要的东西,别人也不能拿走。”
“君子不器呢?”
小男孩:“君子不屑于用武器杀死对方。”
眼看着钟小花还要出题,小男孩连忙打断对方:“小花,我爸今天刚买了一盒棒棒糖,你到我家,我请你吃棒棒糖吧。”
“好啊好啊。”钟小花眼前一亮,搬着小板凳,跟在小男孩的屁股后面,屁颠屁颠的走着。
“噬脑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最近,大凶禁地出现什么异常了。”钟小花望着小男孩的后脑勺,两只眼睛贼溜溜的转着。
小男孩家住在三楼,他妈妈早就跟人跑了,他跟父亲一起住。
父亲是个矿工,常年在流亡之地外围的一处铁矿干活,以至于才四十来岁,脸上的皱纹,都能夹死苍蝇了。
“爸,我带朋友来玩了。”小男孩道。
“棒棒糖在哪里?”
“在厨房柜子里,你们先坐,我去拿。”
钟小花循声望去,那中年男人毫不避讳地看着她,笑了笑,似乎刚刚下班回来,身上满是污秽。
钟小花瞅了瞅鼻子。
她闻到了许多味道。
有尸体腐烂的臭味,有噬脑虫特有的香味,有铁矿的味道。
两只噬脑虫吗?
应该是这家的男主人,去铁矿上感染的,我记得那处铁矿,离大凶禁区不远。
不过,怎么会是两只。
难道刚好是一只怀孕的母的噬脑虫?
钟小花撇了撇嘴。
“叔叔,我今天帮小风补课了。”
男人揉了揉钟小花的脑袋,给了他一根棒棒糖:“小花真乖。”
钟小花退后两步,伸出右手,笑眯眯道:“所以,你先把钱结一下。”
男人一愣:“什么钱。”
钟小花直接道:“当然是补课的钱啊,我又不是免费的,我妈妈最近没收了我的零花钱,我只能通过补课赚取了。”
“你们不会以为我是无偿的吧?”
父子:“……”
钟小花面色一沉:“穷逼,下次没钱早说。”
小男孩目瞪口呆,明明是你强迫我让你补课的,我还被你揍了一顿。
父子两人对视一眼,瞳孔里,仿若有虫子在蠕动。
男人的身体快要腐烂了,正好换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