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自己还有这般天赋,出去写书也能活啊。
“这是个好故事……”
温正心想着“仙之大者,为生为民”八个字,默默地叨念一声。
他们来此其实是被当做了弃子的,要为仙宗赴死。
但此时想来,同样是死,却不如故事里那般轰轰烈烈地死去,显得有所意义。
而其他仙宗弟子听过之后也是面露沉思之色,最后长舒一口气,没有作声。
他们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在滋长着,却又说不清是什么。
温正心此时忽然抬头:“你刚才,好像在映射现在的事?”
“什么事?”
“七大仙宗所寻的仙缘在你的故事之中,其实只是自以为是的愚昧无知。”
季忧听后压低了声音:“师姐,明日带他们出山吧,山里根本不是什么仙缘。”
温正心微微一怔,望向遗迹深处的那座中央圣山,先说那里仙光如此汹涌,怎会没有仙缘。
季忧知道她不信,便盘腿而坐下:“我来证明给你看。”
“怎么证明?”
季忧并未开口,而是缓缓闭眼。
见此一幕,周围的弟子不禁也围上前来,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
然而下一刻,无数面带茫然的弟子忽然开始惊呼,便连温正心也脸色一变,忍不住退后三步。
此时的季忧,周身开始回荡着一股玄妙的气息,先开始只是一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开始磅礴汹涌,气浪翻滚。
“师姐,这是……上五境的气息?”
“他要破境入通玄!”
班阳舒此时迈步而来,沉声道了一句,眼神之中也也满是惊骇。
遗迹之中煞气弥漫,阻隔了天人感应,无法悟道,更无法破境,这是所有修仙者都验证过的事情。
他们想不通,为何季忧此时已有了通玄境的气息。
不过就在众声嘈杂之际,那股玄妙的气息戛然而止,气浪瞬间溃散。
季忧缓缓睁开眼睛,眼中的金色一闪而逝,转变成了一股戾气十足的猩红。
“你吃过朱果?”
“没有。”
温正心难以置信:“那你刚刚……?”
季忧深吸一口气:“我为了御剑,一路都在锻炼神念,境界虽没有提升,但一战过后刚好突破了煞气的限制。”
温正心与班阳舒对视一眼,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们知道遗迹之中的煞气会限制灵元、神念和天人感应,但却没想过竟然有人会用此等方式硬练神念强度,硬是达到了摆脱煞气的地步。
外院之中一直在说楚河如何如何天赋异禀,连感应了天书的季忧都可超过。
可此时此刻,他们从心里觉得,这位外院的下三境圆满从未被超越过。
季忧深吸一口气,眼中猩红退散:“其实你们都误会了一件事。”
“误会?”
“煞气可以限制灵元和神念不假,但不会限制天人感应。”
班阳舒闻声皱眉:“不可能,这里的所有人都无法进行天人感应,不是限制是何?”
季忧抬头看着他:“前几日有传言,说有一山海阁弟子服了朱果,一日破了两境,那他为何不受限制?难道就因为吃了个果子?”
“这……”
“你们无法天人感应,不是因为煞气可以限制神念,而是这里本就没有天道。”
从进入北沙镇到如今已有九日,季忧每日都像如此这般,突破着神念极限。
虽然诡秘无比的煞气连天道都能遮蔽,但每日突破一些,总能越飞越高。
而随他不断的突破,今夜的他忽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令他大吃一惊。
于是他放弃了不断洗练神念的方式,高飞而去。
到最虚无之处,他发现虚空的最深处是一片暴乱的虚霩,整片苍穹都是邪意凛然,仿佛一道扭曲的身影在其中不断晃动。
天人感应一词指的便是人以自身理解,去洞察道的运行。
所以在这一刻,修仙者的神念与天道的气息是互通的。
季忧在天书院感应天书时,曾近距离见到天道。
虽然那时的天道寂静、充满死气,但其中不断演化的大道法则却中正平和,与这扭曲而挣扎的黑气丝毫不同。
那些吃了朱果而破境的人,感应到的根本就不是天道,而是别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