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入庙中的每一顿饭,每一次洗漱,都是两个?小厮在忙前忙后?,将她?奉为座上宾。
薛茗先前只知道宁采臣作为故事的主角,一定死不了,于是对他颇为放心?,但从未想过这两个?小厮会被聂小倩杀死,就这样十分突然地?丢了性命。薛茗知道自己这种情?况和状态,已经无暇再去管别人,只是她?仍无法做到对身边人的生死蔑视。
倘若在这个?世界,人的生死可?以随意掌控,那是不是表示春夜秋生二人,也有得救的可?能?
纷杂的思?绪在薛茗脑中打转,她?瘫倒在软椅上,突然想变成一坨没有思?想的橡皮泥,或者变成沃尔玛购物袋也可?以。
正躺着,门又传来被推开的声响。薛茗翻身坐起来,就见玉鹤走进来。他身上披着墨黑的外袍,原本戴着的玉冠取了下来,长发被红色的头绳束成马尾,湿漉漉的发尾搭在身上,还往下滴着水珠,侧颈上的鹤纹像墨水勾了一遍,相当醒目。
他像是去泡了个?澡,身上各处都有潮湿的痕迹,赤着脚朝薛茗走来。
薛茗见他靠近就想站起来,结果屁股刚抬起来,肩膀就被他的手一按,又坐了回?去。
玉鹤俯身向?下,另一只手臂按在她?的头侧,与软椅形成桎梏,将薛茗困在其中。他身形比薛茗大?许多,这个?动作可?以将她?完全笼罩,黑黑的眼眸往下落,盯着薛茗时,会散发出无形的压迫。
“你知道上一个?擅自闯入这里的人是什么下场吗?”玉鹤的语气很轻松,像是在跟薛茗闲聊一样,但薛茗意识到并不是这样,这个?鬼对自己的领地?重视到了小心?眼的地?步,或许他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和。
薛茗不着痕迹地?咽了咽口水,心?说果然还是要找她?算这笔账的,她?道:“其实我是被你的鹤叼过来的。”
玉鹤问:“这么说来,你也想被我做成纸人?”“不不,当然不是。”薛茗赶忙否认,改口道:“这不是要天黑了嘛,我是来给大?人你上贡阳气的,我今日戴上了聚阳符,不知有没有效用。”
玉鹤的视线往下落,看见她?脖子上串着的红绳。薛茗在泡完温泉之后?穿得很单薄,里面只有一件殷红的肚兜,外面则套了一件长衣,虽说领口合得严实,但遮不住脖子上那些亲昵过后?留下的红痕。有些斑斑点点已经淡了,是之前留下的,有些是昨天留下的,绯红的颜色依旧新?鲜。
她?仰着头,露出嫩生生的脖颈,血红的线成为鲜亮的点缀,极为艳丽。圆溜溜的眼睛又像葡萄一样,看着他时带着些许讨好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