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死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倘若这庙里的所有人都不值得相信,但?玉鹤也算是矮子里拔高个,毕竟薛茗是真的从他手?里捡回过几条命。
况且在死和其他选项中,其他选项永远是薛茗的首选。
她心一横,抬起颤颤巍巍的手?从玉鹤的掌中拿了?一颗药丸。
首先这破药她是肯定吃不了?三颗的,还不如掌握主动只拿一颗,然后她耍了?个小机灵,放在嘴里后咬成两半,用了?最后的力气支起身,搂住玉鹤的脖子,将?唇贴上去,把另一半送到他的口中。
如此?一来她只吃了?一半,药效应当会大打折扣,至少?不至于伤害她的身体。
玉鹤顺从地俯身,将?薛茗压在床榻上,与她的唇舌交缠在一起,喉咙一动,就把口中融化的药丸吞咽。
接下来的时间被无限拉长,拔步床晃得厉害,吱吱呀呀的声音在寂静的房中有节奏地响着,伴随着一声声婉转地吟哦,几重纱帐落下,堪堪遮住里面交缠的身影。
雨声掩盖了?律动造成的摇晃声,那些被碾碎在唇齿间,细细密密的低吟也时隐时现。
薛茗像被闷在火炉里,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燥的,几乎被热汗泡透。那股从骨子里蔓延出来的疲惫让她不断求饶,好话说尽,也只是从玉鹤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她在欲壑中浮浮沉沉,陡然感觉玉鹤有结束的趋势,一下着急了?,挣扎起来,“不要,别弄进去……”
“嗯?”玉鹤气息不稳,呼吸乱了?节奏,声音低低地落在她耳畔,像情人间的呢喃,“不弄进去怎么给你渡阳气?”
薛茗听不进去,心里涌起许多恐惧,奋力推他的臂膀,但?都是无用功。最后还是在颤抖中感觉肚子里晕开了?一股凉意,薛茗累得一直喘,流着泪水哭起来,害怕得不行。
玉鹤见她哭,完全没有愧疚感,等她嚎了?几声发现这样喊很费力气从而转变成小声呜咽时,才勾着一抹笑?,慢悠悠道:“放心,暂时怀不上。”
薛茗转动湿润的眼?睛瞧他,带着哭腔道:“当真?”
这时候薛茗忽而发现,有一股热意在肚子里蔓延开,往她的四肢百骸流淌,恍若枯木逢春,源源不断的生机蓬勃而来。
她抬手?一看,见原本已经变黑的指甲恢复了?红润,没有血色的皮肤也有了?健康的颜色。
玉鹤没有骗她!他真的给她渡了?阳气,让她快要枯竭的身体恢复如初!
原来鬼也可以给人渡阳气?难道说他们两个人的体内其实有一套健康的循环系统,他从她身上吸走了?阳气之后,再用别的方式转换给了?她,有没有这种可能?
薛茗胡思乱想?,只觉精力无比充沛,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筋脉,每一块骨头都极其舒服,突然对玉鹤究竟是不是鬼产生了?怀疑。
只是还不等她细想?,玉鹤拽着她,马上就开始了?下一轮征程。
芙蓉帐暖度**,这一夜尤其漫长和疲惫,直到天明才将?将?歇下。
薛茗累到了?极点?,眼?睛一闭倒头就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让她十分意外的是,这次睁眼?竟然不是她那个小破房间,而是仍然在玉鹤的拔步床上。被子耷拉在床边要掉不掉,另一半盖在薛茗身上,皱得乱七八糟,屋中静谧,偶尔有风的声音从窗子飘过。
薛茗这一觉睡得极其香甜,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睡得最好的一觉,醒来时只觉得如脱胎换骨,所有不适全数消失殆尽,她好像变成了?一个崭新的人。
薛茗伸了?个懒腰,心情猛然变得非常好,将?被子裹在身上慢吞吞坐起,忽然看见玉鹤竟然坐在软椅上,正安静地看着她,不知看了?多久。
他已经穿戴整齐,黑白交织的衣袍笼住了?好身材,长发冠玉,俊美的面容如往常般平和,双眸是深不见底的黑。他的身边卧着那只白鹤,紧挨着他左臂,像是很乖顺的姿态,圆溜溜的眼?睛也在看薛茗。
薛茗原先以为这只白鹤是玉鹤的员工,但?眼?下看来,似乎是宠物之类的存在。
“你什么时候醒的,我睡了?很久吗?”薛茗裹紧了?身上的被子,一开口发现自?己声音完全哑了?,继而又感觉肚子饿得厉害,于是不等他回答,又问:“有吃的不?”
玉鹤抬手?拍了?拍鹤的脑袋,这只小鹤就像得到了?什么命令一样,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玉鹤不说话,房中又安静下来,薛茗感觉有些尴尬,于是清了?清嗓子,再开口,“我的衣服呢?”
她的眼?睛在屋内扫视一番,并?没看见自?己那被撕破的衣裳,寻思可能是玉鹤打扫的时候扔掉了?,但?那已经是她最后一套完整的衣裳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床上滚过一回的原因,玉鹤此?时脾气出奇的好,姿态慵懒地支着脑袋,“在床上。”
薛茗转头去找,果然从床角摸出一套衣裳,崭新的。
她抖开一看,肚兜里衣中衣外衣一应俱全,杏花一样的颜色,袖摆和裙摆还有松鹤纹样,竟然是一套非常漂亮的衣裙。
薛茗背过身,自?己研究了?好一会儿才穿上,尺寸相当贴合。
她简直热泪盈眶,再也不是个担心没衣服穿的野人了?。
下了?床榻穿上鞋子,薛茗才发现自?己腰酸得厉害,回想?昨晚的一夜还是觉得后怕,天上人间那死老?头简直坏事做尽,给的药实在牛b,只是吃了?半颗差点?要了?她的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