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办法。”
维拉尔托摸着口袋里新赚的三千里拉,一瞬不瞬地盯着倒苦水的上司,“给我一队宪兵,再分我一间办公室。”
*
开学后的生活,对艾波洛罗尼亚来说,忙碌又普通。
每天清晨,她骑着那辆二手自行车,穿越台伯河,一路骑往学校。民众的生活水平不高,路上大多数自行车都像她的那么老旧,除了始终骑在她身后、偶尔并驾齐驱的那辆崭新梅花牌,闪闪发亮的轮毂,在罗马朴素陈旧的街头格外突出。她权当不认识那辆车。
顺着街道骑行,晨风吹拂面颊,空气中是尘埃、面包和咖啡的香气。罗马到处是古老的建筑,每个路口都有文化遗产。远远地,学校地标之一的穹顶建筑,像座水坝般堵在道路尽头。
沿着这座穹顶建筑外侧的道路再骑大约五分钟,艾波把车停在固定的停车点,穿过一条细密小石块铺陈的、围着墨绿树篱的小径。身后那辆梅花牌自行车的主人不远不近地坠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让她找不到理由啐他。
走到一幢崭新的立方体建筑物前面,这里的门上有个小小的牌子写着法学院。艾波根据课表进入相应的教室,在第一排最里面的位置坐下预习。而身后的尾巴会坐在她座位的斜对角,批改作业,或是翻看杂志。任谁进来,都无法认为他们有关系。
等到下课,艾波和丽塔一起去餐厅,罗西等男孩们则会和在门口树荫下看书的数学助教前往。相熟的几人凑成一条长桌,他们会聊一些课业的内容、时事新闻,男孩总是喋喋不休地谈论国家大事。
下午如果没有课,艾波洛妮亚会去图书馆,数学助教则打着精进意大利语、熟悉人文的幌子,也泡进书籍的海洋。
等到夜间,月亮升上天幕,艾波再次跨上她的小车回家。梅花牌自行车依旧跟在后面。
晚餐照例是和美国人分工,一人做饭一人洗碗。但人似乎天然存在惰性,生来便爱奴役别人。这桩约定制定了不到一周便惨遭毁坏,她尝试挣扎,但男人顶着可怜无辜又带着些许执拗的面庞,要求做饭、洗碗,模样过于惑人。她实在遭不住。
饭后,她会在起居室里看会儿书,这些书大多是她在学校里淘来的,偶尔有几本由玛莲娜收集从巴勒莫邮寄过来。
日子就像磅蛋糕般扎实。
这天中午,几乎整个餐厅的人都在讨论一件事。
“你听说了吗?伏伊萨大街有幢房子塌了,五十多名女性被埋!”
艾波刚端着茄汁意面坐下,听到这句话惊得差点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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