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子比我想的还稳!”宏元康赞许地说道。
陈子谦也是深深呼了口气:“幺儿,你撵山我放心了。”
陈安却是笑了起来:“别想着偷懒,老汉和伯伯,你两个都是四十出头,五十不到,正是壮年。虽然你们不说,但我也能猜到,是经历些风浪的人,撵山的事情,可不要想着偷懒。
老话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还有比这更好的搭子蛮?
你们也晓得,在有的时候,这些野物,就不是一两個人,领着几只狗就能对付的,但是让我去村里,或者周边找搭子,我和蛋子哥不放心,伱们又会放心蛮。
你们怕是得跟我们两个小年轻,板上几年。碰到小的野物,我跟蛋子哥能解决的,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碰到大货,可少不了要你们打下手。”
陈安可不敢小看两位长辈,撵山经验不说,单是那心态,就稳得一批。
打猎,本身打的就是个心态。
心态不好,毛毛躁躁的,事情是真不好办。
而且,人心难测,他是真不想花多少时间去试探这些。
还有比父子、兄弟之间更铁的关系?
哪怕他们打猎经验不充足,是也可以学的,只要听指挥,懂配合,尽可能考虑周全就行。
山里人,尤其是长辈,经历过艰难年代,多少都听闻和参与过不少撵山的事情,经验或许不算丰富,但小手段也总是会些,也懂很多山里的规矩,可不是一无是处……
再说,陈安自己现在,也只是个新手,又能强得了多少。
他唯一的优势,那就是从李豆花那里学来的那些经验技巧,需要通过实战转化为自己的东西。
还有些上辈子的模糊记忆,有些事情怕是得到遇到事情了,才能记起一个大概。
陈安想以撵山、采药这条道让自己人生路能得到些保障,急于赚钱不假,但更想求一个稳字,不然,一切都是卵的。
陈子谦和宏元康,就是不错的人选。
肥水不流外人田……正好,有好处也能连带上宏山一家!
听到陈安这么说,两人对视了一眼,陈子谦就笑骂起来:“你龟儿算来算去,盘算到老子头上了,还说给老子养老,你是不把我折腾散架不罢手啊,还比得了你们小年轻?”
陈安笑笑:“当过背二哥,纵横过米仓道的人,那股子干劲和毅力,可是一点都不比我们年轻人差,就说刚才,看到死人没得丝毫惊慌……再说了,你们也不是完全不懂撵山,我一路看着过来的,可从来不敢小看你们。”
宏元康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倒觉得这个想法不错,趁着还能跑能跳能出力的时候,在他们需要人手的时候跟着撵山,也省得骨头早早生锈……”
他顿了一下,看向陈子谦:“跟他们疯一把?”
陈子谦点点头:“这龟儿,把老子心头说得火热火热的……那就干撒!”
宏山在一旁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安和两个长辈有说有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更像是平辈和平辈间的商量。
宏元康护犊子,平时也是个老好人形象,但真正严厉起来,也只有宏山知道,换作他自己,不敢这么跟宏元康说话。
可是陈安偏偏敢,而且还说得让两个长辈高兴得不得了,想都没有多想就把事情答应下来,很顺理成章的样子……
他伸手碰了碰陈安,小声说:“狗娃子,我觉得你变了……”
“我啷个就变了嘛,沟通,晓得啥子叫沟通不,有事情,不要藏着掖着,跟长辈说清楚了,他们能不理解蛮?伯伯和我老汉,又不是那种难说话的人。”
陈安笑着说道:“长辈是过来人,有些事情,他们经历过,晓得啷个办,多说说自己的想法,有个指点,不是坏事,能少走点弯路也好撒。”
宏元康伸手拍了下宏山后脑勺:“看看,学起点撒,明明比狗娃子大了几个月,就是没有狗娃子稳,感觉差了一大截。”
宏山揉着后脑勺,嘀咕道:“明明狗娃子之前比我还跳脱,至少我不敢像他那样一年到头不上工,也不见他跟叔叔商量撒。狗娃子之前锤赵中玉那龟儿,你还说他太莽了。”
“不管啷个说,狗娃子比你会想事!”
宏元康愣了一下,也在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陈安:“不得不说,狗娃子好像一下子长大了好多,变得懂事了。”
陈子谦咧嘴笑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催促道:“时间差不多了,野猪在哪里都还不晓得,要是能打,就早点动手,路程有些远了,把这些肉搬回去,就要不少时间!”
其实,他自己早就从那天晚上,陈安和他谈分家、盖房子的事情,就觉察出陈安变得很不一样了,之前有些懒散的德性,也完全收敛起来。
不管怎么说,有想法,有干劲,那就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