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它对修炼之人能如何大有裨益，我先不多讲。若灵一旦离开须陀洹的海水，就马上变得和一根茅草无益——直到再次接触到那里的海水。‘遇水而生，栩栩若灵’。

“师父并没有想要使用若灵——对他的修为来说，若灵并不能对他的修炼提供什么帮助。我们遵照师父的意愿守护它，但那个人，他从来没有真正尊师重道，他的心里只有修炼，师父很早就发现了这一点，却选择一次次相信自己付出全部精力教导的弟子，一次次相信他能悬崖勒马，相信他能明白师父的苦心，回头是岸……但是，正如你们知道的，在几十年前，若灵的能量突然暴动，为了保护它，我们四人决定再次封印若灵，可是那个人中途起了异心……咳咳……”

欧阳容与小声咳嗽起来，雪絮忙要起身，被欧阳容与伸手阻止了：“不用管我。”她又抽一口烟，于是那种异香更显浓郁了，“芝如，你尽管信任这个红发少年。他是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指派来帮助你的。若君，到目前为止你都做得很好，相信以后也会一直一样。你们三个还年轻，还有不少时间，我希望你们可以一边修行一边继续探寻你想知道的事情。我的絮儿，是时候离开我这个老婆子，和他们一起到外面的世界看看了。”

“你们看我这样子，好像还很年轻……唉，老了毕竟是老了……现在已经不是我们这些老年人的时代了……芝如，给我看看你的御水心法可以吗？”

“好。”蓝若结了手印，分开双手，空气里的水汽开始在渐渐凝成球状。

“你跟我孙女同年……今年十四岁吧，已经可以把御水术玩到这个程度……更大范围的想必也不会差……不过，还不够哦。你不是个普通的孩子，不要把目标定得太低了。你看看这样如何——”

欧阳容若用银烟杆在空气里指了指，突然出现一个高速旋转的小水球：“你爷爷在水方面的修为到了极高的境地，可惜后来负伤了……我所擅长的并不在水，而在气。”欧阳容与打了个响指，“嘭！”小球突然变成苍蓝色火球。

三人睁大了眼睛看着欧阳容与，她微微一笑：“人的气息并不只有一种而已，不同的元素之间可以有一定程度的转换。”

“絮儿，芝如，若君。你们愿不愿意，为了我这个老婆子，也为了你们自己做一件事情？”欧阳容与眯起眼睛。

“您说吧。”元若君身体微微前倾。

“你们现在各自都有不同的想法，可是天的旨意总是偏向强者，无论想要做什么，先要让自己尽快变强才是。如果你们想要知道更多、学习更多，应该在这片大陆游历。你们愿意吗？”

三个人不约而同：“愿意。”

“我老了，不能给你们带来什么新鲜的东西了。来，这是我送给你们暂时别离的礼物——”

欧阳容与颇为得意的浅笑，好像向别人炫耀玩具的小孩子。她又抽了口烟，让那芬芳馥郁的青白色烟雾散开得更浓了，她伸手好像要抚摸烟气似得，于是烟雾散开后，她手里多了一个牛皮袋子，几缕白发随即延伸过来，缓缓打开牛皮口袋，把里面的东西取出几件来，递到三人面前。

“若君，你看那颗蛋。你是个喜欢自然的孩子，那里面是一种奇异的生物，找到方法，把它孵出来，以后会有帮助。”

元若君接过白发缠绕的东西，那是颗和鹅蛋差不多大小的蛋，与之不同的是，表面布满了火焰般凹凸起伏的纹路。

“絮儿，以前的鞭子旧了吧。奶奶送你一条新的。”欧阳容与说这话的时候，被头发缠着的一卷白色像有生命似得伸展开来，好像是一条丝质的缎带。缎带穿过欧阳雪絮的外衣，从袖口抽出，在她的胳膊上缠绕起来。

“奶奶……”雪絮早知道奶奶想要自己离开她去外面，到此刻还是有些不舍。

“又不是不会再见面了……这次出去不只关乎芝如的爷爷，那件事其实关乎你们每一个人……来，带上这个。”欧阳容与又递出一个不大的布包，“把这个交给隔壁的小胖子，他也会成为你们之中的一员。”欧阳容与说的是三碗茶隔壁包子铺的小胖子段翼。

“嗯。”雪絮接过东西。

“至于芝如，我想送给你的是一件更有趣的东西。凑近一点。”

蓝若起身凑近欧阳容与，她深吸一口气，把右手在蓝若胸腹之间轻轻按了一下，“倏”，掌面和衣料间闪亮了一下，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修心法的时候看看自己内心的小世界，你就知道礼物是什么了。”欧阳容与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