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耷着头坐了许久,终于涩声叹道:“不错,是朕对不住阿鸢和孩子。可是,朕实在不知道……”
一墙之隔的外面,苏轻鸢扶着墙砖,缓缓地蹲了下去。
百里云雁站在她的身边,yù言又止。
片刻之后,苏轻鸢咬紧牙关,站起身来,扶着墙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花厅之内,压抑的沉默持续了很久。
直到檐下的鹦鹉“扑棱棱”飞了回来,陆离才如梦方醒,抬起了头:“你说得没错,那时朕若能多去看看她,就不会生出那么多的误会,阿鸢也就不会偏偏赶在那一夜早产。那孩子,归根到底确实是朕一手害死的。”
“唉,事已至此,皇上倒也不必太过自责了。”百里昂驹叹了口气,语气很是同情。
陆离看着他,哑声道:“不管是出于急公近义还是出于恶作剧,你先前的目的已都经达到了。现在,你该实话告诉朕,到底……是谁杀了朕的孩子?”
百里昂驹看着他,沉默许久,恨不得把“同情”二字写在脸上:“昂驹先前已说过了,皇上还是不信吗?”
陆离攥紧桌角,努力挺直了脊背,稳稳地坐着:“朕不相信。阿鸢一直很期盼那个孩子。即使她的心里仍然恨着朕,她也万万不会……”
没等他说完,百里昂驹立刻接道:“人在非常之时,难免会行非常之事。当时的情景,昂驹至今想起,亦觉得十分骇人。后来太后抱着那婴儿痛哭不止,几度昏厥,大夫在床边守了几天才得好。大夫说,太后恐怕是早有些癫狂之症,生产之时痛苦难当触发了旧疾,以至于此。”
陆离的面上愈发惨白,咬紧唇角许久不语。
段然在旁嗤笑了一声,不以为然:“六皇子不去茶楼说书,真是可惜了。”
百里昂驹眉头微皱,苦笑:“昂驹所知道的都已经和盘托出了。皇上若不信,昂驹也实在无话可说。”
陆离扶着桌角站了起来,哑声道:“今日打扰了。六皇子相助阿鸢的大恩,朕不会忘。”
百里昂驹微微躬身,十分谦卑:“惭愧。只可惜昂驹最终还是没能留住太后,否则您二位今日见了面,好好把话说开,也就不必这样两下里痛苦了。”
陆离摆摆手,缓步走了出去。
百里昂驹和西梁同来的使臣一起送他出门,一派和谐友好。
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陆离带来的五千金甲将士并没有跟着一同撤走。
于是,西梁驿馆的外面,自今日起便多了一道金色的“围墙”。
回宫的马车上,段然凑到陆离的面前,鼻尖顶着他的鼻尖:“喂,你不会真信了那小子的鬼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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