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来给你指路。”
他的态度冷淡,说话时却乐此不疲地把玩着孩子奶油蛋糕般白皙饱满的小拳头,这让他看上去有几分温柔。谁也无法肯定他话中的真义,连孩子都抬起下巴默默仰视着他。
老查理的心里迷惑不解,但同时又有另一种犹如从悬崖坠落的情绪蓦然出现,他终于可以肯定,那不是他自己的情绪——这么说,我又寄居在了某个人的躯体里?
那么,他的兄长现在在和谁说话?
“我想我近期并没有出游的打算。”老查理听到自己谨慎地回答。
他的兄长听到他这么说眼皮抬也不抬便说:“那么我猜你是打算将这孩子和他的母亲送走?”
“我也不会这么做,他的母亲是我的合法妻子,我们是在上帝的祝福下结合的,谁也不能要求我抛弃自己的妻子和儿子。”
“她是个异教徒。”
“她已经改变了她的信仰……”
“噢……那个早上拜神明,中午拜圣人,晚上拜祖先的奇怪国家,他们的信仰倒是丰富多彩。”
“——但在她的国家,妻子永远无条件跟随丈夫们的信仰,她们信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并且永不背叛!”
老查理说话时感受到心口猛地窜出一股怒火,虽然他极力克制,胸中的热浪还是透过抬高的语调和愤懑的驳斥宣泄了出来。
“也许……”躺椅上的兄长摸了摸孩子头顶浓密的黑发轻描淡写地给出了另一个建议:“看来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不容易达成共识了,还是换条路试试——如果不想做任何退让,那么带着你的拥趸来将我取而代之。虽然希望渺茫,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不……”老查理的心在颤抖,他不能想象有谁能这样做,只是想想都让他觉得恐惧。与此同时,他的嘴唇也在颤抖,这具躯体和情感第一次完完全全达成了一致。
“懦弱的孩子......”男人将这一嘀咕牢牢封锁在舌腔,他的眼角下垂,露出阴沉沉地讥笑。
他罕见地没有控制住情绪,紧接着,几乎是恶狠狠地命令说:“你今晚就离开!”
说完,他与他就此插肩而过,在他即将离开的刹那,老查理试图揪住那如黑水般漆黑庄重的长袍袖口,可那袖口就像真实的流水一样注定要从他指间划过,从而在他指头上留下丝丝缕缕阴冷惶恐的触感。
他如同莫名其妙被陌生人扇了一巴掌的无辜孩童,当迷茫的迟钝从他眼中褪去,受到刺激的知觉重新醒过神来,他怀着非得掰扯明白不可的念头紧赶慢赶朝外追去。
但他大概永远都追不上他了,在他的右脚迈出房门的瞬间,如尖刀刮骨般暴虐地刺痛突然沿着小腿从脚下云朵一样虚浮的枯草残枝中窜出——灼热的火舌无情的舔犊他腰部以下的每一寸皮肉,烧焦的衣物紧紧帖附在他残破的身体上,而他的手臂牢牢地经由绳索绑缚在头顶高高的支架上,那使他承受着翻倍的痛苦,却无力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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