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
“粗算之下,每年孙大令起码能拿一千贯!”
“啊!?”
武三思愣了。
能拿这么多?现在他终于明白来俊臣为什么来找他了,这条疯狗原来是眼馋了。
可是,确实有点多啊!
一个州官,一成份子就能一千贯?
武三思下意识想到了吴长路那个憨将军,那吴长路一年得拿多少?
“俊臣听说,吴长路高升还是武尚书举荐之功。”
“啊?”武三思回过神来,“算不得什么深交,顺手为之。没想到,那憨人深得圣后喜爱,即成高位了。”
“哦。”来俊臣点着头,“圣后喜欢,确实难得啊!”
话到了这一步,二人基本就不用绕来绕去了,各自意图已经是昭然若揭。
只不过,武三思还有一点不明白的是,那块肥肉来俊臣完全可以自己吃下去,为什么来找他?
就因为孙宏德是他的人?不太可能吧?
沉吟了一下,“你我非是外人,俊臣是何想法,不妨直说。”
“不急。”来俊臣摆手,“武尚书先看看这个。”
说着话,他又把王弘义写给他的那封密信拿了出来,交到武三思手中。
武三思一看,好嘛,来俊臣倒是“实在”,这也给他看?
可是,那个王弘义还真特么敢想!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要五成?
此时,来俊臣的声音从身边传来,“王弘义这次倒是有些胆大妄为,不知死活了。也不想想,本官怎会与他同流合污?”
注意!来俊臣只提了不想和王弘义同流合污,却没说王弘义贪赃枉法。
武三思哪里听不出来,登时就笑了。
来俊臣这是想和他同流合污啊!
暗自梳理前面的话,武三思更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说白了,来俊臣想贪。
可是,一来吴长路是个麻烦,他解决不了;二来,因为涉及孙宏德,来给武三思送个人情,两人一起也能贪的安心。
至于什么王弘义,他也想分一半?做梦呢?
来俊臣和武三思压根就没打算把他当回事,最多把他当个看门狗,把炭窑拿下之后,分他一点好处打发了事。
“其实此事并不难办。”
武三思的眼界毕竟比来俊臣高很多。
“无非就是房州官员不睦,就算报到圣后那里,也不会当真。”
“关键还是你我这样在圣后身边的人,是何态度。”
“尚书的意思是?”来俊臣眉头紧皱,“把王弘义的奏折报上去?”
“不光王弘义。”武三思拿起孙宏德那份鸡肋弹劾往桌上一扔,“连这份一起吧!”
来俊臣一听,“这份就算了吧?”
这种东西都往上送,那是他的失职,圣后还不得骂他?
“为臣不查,什么都报,圣后是要责备的。”
只见武三思一撇嘴,“圣后责备有什么?却能看清一个事实,又有何不可?”
“......”
来俊臣明白了。
说白了,武三思就是想营造出一种房州官员互掐的气氛,到时他们这些近臣在边上打一打圆场,圣后也就不把什么谋反当真了。
可是....
“可是,这么做有何好处?那炭窑.....”
“贤弟别急。”武三思神秘一笑,“圣后不当真是不当真,可是房州不和却是必然。”
“吴长路贵为山南别驾,与孙宏德合营炭业,都闹到朝堂上来了,也确实不太合适了吧?”
“......”
来俊臣听完,心说,还是特么你损!
原来武三思打的是这么一个主意。
孙吴二人合营,确实不合适。
朝廷以前也不是没有这么情况,一般来说,对于那些皇帝不想罚又不能不管的情况,基本上都是立下名目赐于封赏,再下令把官员产业收归官属。
如此一来,官员无损,也与商剥离,算是皆大欢喜。
而这一次如果也这么办了,那更是皆大欢喜当中的皆大欢喜。
不但武三思这边的孙宏德保住了,与来俊臣有关系的王弘义也没差池。
而且,二人也不用为弄倒吴长路,触怒圣后,而担心了。
至于炭窑收归官署......
以武三思的地位,那一个官窑出多少炭,获多少利,还不是他们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和直接抢过来根本没区别。
当然,这里面还有来俊臣的一份。
想到这里,来俊臣赶紧起身,“那俊臣这就把两份奏报面呈圣后!”
武三思也站了起来,“同去!”
......
吴老九是万万没想到,他那二十个字,历尽千辛万苦,费了这么大的劲,才算到了武老太太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