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宁默默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良久,转身看着卢嵩之,然后,咧嘴乐了。
“看来,卢公是心有怨气。”
“很好!”吴宁含笑点头,似是非常满意。
“有怨气的人,求生**都很强。”
“但愿这满城卢氏族众赴死之时,卢公依旧有怨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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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初元年,腊月初四。
面对愈演愈烈的民间激愤,还有诸多朝官上本,要求武则天清算此次突厥之患纰漏罪责的呼声,老太太,终于动了。
下诏,令司仆少卿来俊臣彻查山东各地商户知情不报、勾结突厥意图谋反之务,并理户部侍郎卢松、礼部员外朗崔习等诸臣,妖言惑众蒙蔽天听,致使军机延误一案。
腊月十一,来俊臣火速审结,上报女皇。
山东商户实为并州王氏、赵郡李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荥阳郑氏、范阳卢氏所辖私产。
得家族授意,隐瞒突厥大军北境集结之军机。并查明,各家近年来,向突厥、契丹等族私犯盐铁、军械,属通敌无疑。
武则天闻罢,圣颜大怒。
下令黑齿常之所领禁军进驻并州、赵郡、清河、博陵、荥阳、范阳五城,将九家三族悉数擒拿,就地关押,等候发落。族产家宅,尽数抄没。
九家族长,押解京师正法,以泄民愤。
腊月三十,也就是载初元年的最后一天,大周百姓正沉浸在打退突厥和除岁迎新的喜悦之中,但是并州、范阳几地却仿佛是人间炼狱。
千年世家,千年累积,一日之间,烟消云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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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宁与狄仁杰并肩而立,就站在那天卢嵩之和他站的那个地方。
狄仁杰老目之中满是忧虑,脚下的范阳城,到处是哀嚎惨叫。
武则天虽是下令暂时羁押,没有一下就大开杀戒。可是,士兵们冲城过府,封抢卢氏家宅,难免会有踩踏死伤。
所以,此时城中的景象并不好看。
恨恨地看了吴宁一眼,“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不好吗?”吴宁淡淡反问一句,“若狄相觉得这个结果不好,那为何不去阻止呢?”
“我......”
是的,狄仁杰虽然知道不好,可是从头至尾,他都没有阻止,甚至没有向武则天提出一句反对之言。
也许,狄仁杰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吧?
毕竟,“乱”只是暂时的,从长远来看,铲除世家,一劳永逸。
“好!!”
狄仁杰终于艰难地点了点头,他承认......“好!!”
“可是......”
狄胖子又道,“你应当心知肚明,老夫对你......寄予厚望!”
“我希望你和他们不同!”
“希望这个天下在你手中,会变得更好!!”
“希望你不要为了仇恨,而忘了那句民苦!”
“九郎明白吗?”
“明白!”
吴宁不由得向狄仁杰深深地鞠了一躬,却是没有回应狄仁杰的期望,迈步下楼。
“走吧,卢嵩之已是阶下之囚,狄相不想去看看,这位昔日的卢公现在是什么模样吗?”
......
穿过范阳城,穿过惊慌的人群、狰狞的士兵,吴宁与狄仁杰来到范阳府衙。
此时,这里已经被黑齿常之接管,老将军正指挥着他的部下在城中肆虐。
由一小校引路,二人径直来到后衙的牢房。
进门第一间,就见卢嵩之囚服着身,披散着灰发,蜷缩在冰冷的牢房之中。
让小校打开牢门,赏了银钱,小校很识趣地出到衙牢之外,给狄相公和吴宁把门去了。
而吴宁进到牢内,依旧是裘皮大氅,依旧是双手抱肚的从容。
不同的是,卢嵩之已经褪去锦袍,也没有当日的笔挺身姿了。
“卢公不觉得很有趣吗?”
吴宁先开了口,“以往,范阳府衙就建在卢府的家里......”
“现在,卢府没有了,可是府衙还在,卢公又住到了这里。”
狄仁杰一皱眉,没想到吴宁这么小人得志,难道来见卢嵩之纯粹是为了炫耀!?
而卢嵩之也抬起头,看清来人是吴宁,而另一个也不陌生,冷笑一声,却是对狄仁杰开口了。
“狄胖子,想到你也有今天?与鹰犬为舞,来此耀武扬威!”
“呃.....”
狄仁杰一窘,这话他没法回,心里把吴宁骂了不知道多少遍。
不等他憋出话来,吴宁又开口了,为狄仁杰化解了尴尬。
“很好!”
一句“很好”,让卢嵩之侧目,“什么很好?”
“卢公依旧有怨气,这很好!”
“哼!!”
卢嵩之冷哼,“老夫不止有怨气,老夫还有恨!”
“老夫恨不得食尔之血,啖尔之肉,老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呵呵。”
吴宁依旧是笑,笑的卢嵩之有点发毛,笑的狄仁杰莫名奇妙。
良久。
“很好,宁说过,有怨气、有仇恨的人,求生之欲都会很强。”
“所以.....”
吴宁顿了顿,终于说出一句,一句他入京之后,所有谋划、所有努力,所要达到的真正目的。
只见吴宁张开双臂,有如拥抱天下,拥抱一切。一张淡笑莫名的脸庞,猛然变得严肃威仪。
“所以......”
“卢公愿意继续活着吗?”
“愿意....臣服于我吗!?”
.....
hat the **!!!
狄仁杰差点没飚出一句英格立史来。
什么特么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