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宁:“.....”
吴老九瞪了他一眼,没说话,坦然地应邀进入。
武崇训倒是一愣,这汉子....挺好客啊!
......
引着吴宁二人在院中的竹几前坐下,太叔翎还是有点手足无措。
不过,他这么慌张,反倒更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庄户人家,使得武崇训不曾有疑。
“那什么....”太叔翎搓着胯骨两侧,“两位郎君...是要上山进香吧?”
“且先歇歇脚!某家这就给二位端点水来,润润口。”
说着话,拉着小媳妇就想开溜。
“不急。”
吴宁大剌剌的一摆手,似有深意地看了太叔翎与那小妇人一眼。
这两位还真不客气,真过起日子来了呢?
不过,现在有武崇训在场,吴宁也没法多说什么,只得放在一边不提。
开口道:“我们的确是要上山,却不知道山中那位老道长可在观中?”
“哦哦。”太叔翎赶紧做答,“在的,在的!早间还见他到村中采买。”
“嗯。”吴宁终于缓了一口气。
打发太叔翎....可以滚了。
“在的.....”
太叔翎一走,几案之前就剩吴宁和武崇训。
吴宁眯起眼眸,喃喃自语,“这回你要是再跑了,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什么?”
武崇训没听清。
“什么跑不跑的?”萌公子往那儿一瘫,“你让我跑,我也不跑,跑不动了。”
吴宁白了他一眼,“谁说你了?我说那肖老道。”
“肖老道?”
武崇训一怔,不解道:“他跑什么?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一起的?”吴宁自嘲一笑,看向武崇训,“还真说不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嘴里这个一起的,自下山坳那一夜之后,我己经近十年没见过他了。”
“什么!?”武崇训惊叫出声,“不是,你把我弄糊涂了。你是说,肖道长自那一夜之后,就消失了?”
吴宁凝重起来,“不光是他,我那丑舅也和他一并消失了。”
“这....”武崇训满眼茫然,一脸的不敢相信。
在他的认知里,甚至在所有人的认知里,吴老九不是应该和贺兰敏之在一块儿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只见吴宁苦笑,“我要是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带着几分诚恳地看着武崇训。
“你们都觉得我是一个迷,躲在幕后,谁也不知道我要干什么的迷。”
“可是,于我而言,其实我也身在迷局之中,很多事,是我现在解不开,也没法做出判断的。”
“所以,你现在跑过来说,要化解你爹与我的仇怨?”
“怎么化解?有诸多疑团没有解开,诸多纠缠理之不顺。”
“当年下山坳之劫,你爹参与了多少?我不知道。”
“甚至二十多年前,贺兰氏之死有没有你爹的关系在其中,我也没法判断。”
“在这样的局面之下....”
吴宁一眨不眨地盯着武崇训,“在这样的局面之下,让你离我远一点并非是害你,更没法给你什么承诺。”
“这是对下山坳几百口人命负责,也是对你负责!你明白吗?”
“呼....”吴宁长出一口气,看向远方,“也许巧儿说没错,我是个容易感情用事的人。”
“可是,正因为如此,我才更不希望,一但事态朝着你不想见到的那个方向发展,你、我,朋友之间,要反目成仇!”
......
吴宁说的这些,可谓是掏心窝子的话了。
也正如他所言,别看吴老九运筹帷幄,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势。
可实际上,心里最没底的,就是他。
在这个迷局之中,九年前,肖老道和贺兰敏之为什么会消失?
二十多年前,贺兰氏之死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这些,吴宁都不知道,也无从查起。
他才是这个局里最迷茫的那个,而今天他能来到桃云岭,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要说,武则天的确下得一手好棋,让他出任长安城造一职,又让太平、李裹儿和武崇训陪着上任,等于是把这池水彻底搅浑了。
应该亲近谁,又应该与谁为敌,越来越不明朗。
这逼着吴宁必须见到肖老道,必须把一些事情搞清楚。
否则,下一步寸步难行的人,将会是他自己。
.....
(加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