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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城外预伏的那十个老卒确实为难,也确实不想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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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天色渐暗,他们悄悄摸上来一看,就知道林帅交代的这个袭营任务几乎已经不可能了。
“怎么办?”
为首的那老卒眉头紧锁,茫然自问。
他是侯兴亮的营副,名叫杜宏才。
“大哥,要不...回去?”
说话的这个是杜宏才的亲弟弟,名杜宏俊,如今不过四十出头,是罪营里年龄最小的之一。
“袭营无望,还不如回去!”
杜宏才想了想,老目之中满是不甘,“回去?林帅所命未成,还有脸回去?”
“可是......”杜宏俊急了。
“可是硬着头皮上去,不等近身百丈,必被吐蕃人发现。到时敌骑一出,不见得能达成将命,岂不是枉死?”
“......”杜宏才也知道二弟说的没错,可就是不甘心。
此时,吐蕃立足未稳,若把大营再烧了,必能扰乱士气,对守关来说,将有天大益处。
“再等等!”
杜宏才暗自咬牙,不想就这么走了。
心道:他娘的!男儿大丈夫还点不着一个小小的吐蕃大营?
趴在沙丘上,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了足有一个时辰。
直到月上中天,敌营渐静,依旧不肯回转。
“大哥,回吧!”杜宏俊在一旁忍不住出声劝慰。
“现在从南边绕回去,还不晚。回去与林帅一同守城,也不失良策!”
杜宏才沉吟着,看向身边的另外八个兄弟,“你们说,回吗?”
那八人也沉吟了一下,有人道:“俺们听你的。”
“听我的?”杜宏才苦笑,“其实要我说,回不回也没啥区别,早晚是个死。”
大伙儿一听,“那就不回!”
瞪着眼珠子,瞥了一眼吐蕃大营,“兴许老天保佑,就让咱们点着了呢!?”
“要是真点起来,还能给林帅,还是关内的兄弟,争取个一天半日。”
“好!”杜宏才等的就是这句,“那就是不回!”
把众人聚拢到身前,“其实,俺倒是有个法子,也许能行。”
“什么法子?”
“声东击西。”指着吐蕃大营的南门,“咱们现在唯一能绕过去的,就是南边。”
“只要我们绕到南门,举着火把,喊杀着往大营里冲,吐蕃人一定以为我们从南门冲杀烧营,必会分神。”
大伙儿一听,好像是这么个意思。
“那然后呢?”
“然后?”杜宏才顿了顿,“到时营中必乱,我们的人再从西边摸上去,点着这两大车马草,必能成功。”
杜宏俊皱着眉头,大哥的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可是......
“可是咱们只有十个人啊!”
十个人又要在南门形成冲杀之势,还要分出人手在西门点着马车,这怎么可能?
只闻杜宏才道:“是不太容易,可却值得一试!”
“咱们虽只有十人,可是此时夜黑,若人人手举火把,亡命冲锋,吐蕃人也不知道咱们是多少人。”
“西门这边只留两人,赶着马车悄悄靠近便可。”
杜宏才的意思很明显,南门由八人手举火把喊杀冲锋,做出袭营之势,给西门的两个兄弟制造混乱,吸引注意力。
只是,八人冲营....对十万大军....
这八人的命运......不用去想,也知必死。
“怎么样?”杜宏才的眼中尽是决然,环视众人。
“别看咱们就十个人,可一样能在吐蕃蛮人的脑门子上放出一把烟儿来。”
“让他们长长记性,还妄图入我中原?那就是小鬼儿误闯了阎王殿——找死!”
“干了!!”
老卒们猛一握拳,咬牙切齿地一声低吼:“干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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