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家都种五年了,婶子却又来要,这可说不过去。”
“再说了。”吴黎越说声越大,别人怕这悍妇,他可不怕。
“当时那土是荒地,九郎不种,也没见你们家种,是人家吴宁一点一点开出来的。”
“现在要租子了,那你把开荒的钱也给算算。”
“嘿!!”七婶瞪了眼。
“你这后生,怎么和婶子说话呢?人家九郎都没说话,你掺和个什么劲?”
“谁愿意和你掺和是怎地?”吴黎寸步不让。
“又不是没看见,九郎家里连口干的都吃不上了,哪来的租钱给你!?”
一指桌上他刚刚抱过来的粮袋子,“若不是祖君让俺拿来些陈粮接济一二,怕是明天就揭不开锅了。”
“......”
完,吴宁一看吴黎指粮袋子,差点没气乐了。
心道,特么还说虎子傻,这货也好不到哪去。你和七婶讲理?她能把这一袋子陈粮一起顺走。
果不其然,本来就心里打鼓,怕是要空手而归的七婶,顺着吴黎的手指那么一看,瞪时眼睛都直冒绿光。
早怎么没看见,这儿还有一袋子粮呢?
心说,要不来租子,顺走一袋粮当利息也不错。
可是,吴黎说的也没错,毕竟是乡里乡亲,把事做绝了也不好。
眼珠子贼溜溜地转了半天,“嗨!!”,猛一拍大腿,立时换上一个笑脸。
“我说九郎啊,婶子也不是逼你,实在是谁的日子都不好过啊!”
吴宁举着钱袋子,怔怔地看着七婶在那“表演”。
“......”
“你看把巧儿饿的,都瘦成啥样了?”苦着眉头,“婶子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容易不是。”
她却没说,闺女是瘦的不成人样,可儿子也肥出了宽度。
“......”
“要不这么着吧......”七婶自己给自己找了台阶。
“秋上,等秋上地里收了东西,婶子再来?”
脸色一板,“到时可不能再做拖延,婶子要一并结清的。”
“至于这袋陈谷子......”
说着话,就像那粮袋有磁力一般,整个人都靠了上去.。
到了这一步,吴黎哪还不明白?恨不得抽自己个大耳刮子,下意识就想扑向粮袋。
可他哪有七婶的手脚利落,眼前一花,粮袋子已经被七婶抱在怀里了。
一张菜黄色的老脸顿时乐成了花儿,露出一口的大黄牙。
“婶子来一回,九郎也不能让婶子空手回去不是,这谷子我就收了哈。”
说着话,连两个孩子都不管了,抱着粮袋就跑。
自始至终,连吴宁手里的半满小袋儿看都没看一眼,更不让吴宁有半点张嘴的机会。
她才不傻哩,拿那么一丢丢的小口袋,就想打发了她?
做梦!
.....
“不是......”吴宁举着钱袋,追了出去。
“婶子且慢,给你这.....”
“不用,不用....”七婶头都不回,摇的生风,“有这一袋就够了,剩下的九郎留着吧。”
“婶子误会了。”吴宁哭笑不得,“这里面......”
“哎呀!!”七婶一边跑,“新粮旧粮一样吃,九郎留着还受吃些。”
......
“这里面是.....”
还是个屁,吴宁实在理解不了,连吴黎那样的半大小子抱着都费劲的一大袋粮,这妇人是怎么做到健步如飞的?
转眼就没了踪影,根本不给吴宁说话的机会。
看了看手里的钱袋,又瞅了瞅屁股后头生风的七婶,吴宁长叹一声:
“原来七婶是好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