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苍却是乐了,看着吴宁,“好像是你娘舅!”
吴宁:“......”
“不是你们没事儿吧!?都学会偷听了呢!?”
把脸埋起来,懊恼了半晌。
“今天没看黄历,五行缺心眼儿。凶煞位:正东西南北,冲:吴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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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太平临出去之前,想起一事。
“你和你那舅爹是从京师逃难到此的?”
正准备出门的孟苍生身子一僵,不等吴宁开腔,已经抢白出口。
“算不得京城,偏河洛一带,离东都还有一二百里呢。”
吴宁也是缓缓抬起头,先是似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孟苍生,然后才转向太平。
“殿下怎么还关心起这些来了?”
“没什么。”太平平静道,“只是刚刚听你舅爹出声想起来了。”
没当回事的往出走,“哦,对了,还有一事。”
停下身形,转身看向吴宁,“我住的那间客房里原本是不是有题壁诗?谁写的?怎么又擦掉了?”
“......”
吴宁眉头皱得更深,太平住的那间客房里只有一首刷掉的题壁诗.....
略有沉吟,却是抢在孟苍生之前,开口道:“我舅!”
孟苍生闻罢,只觉一股寒气自脚心而上。
太平公主和秦妙娘已经出去了,他还僵硬地站在门口怔怔失神。
阴冷地瞪着吴宁,“你!”
“你要干什么!?”
“呵呵。”吴宁笑了。
“玩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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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苍生显然是在掩饰,这怎么可能逃得过吴宁的眼睛。
可他为什么掩饰?为什么不想让太平公主知道吴宁和丑舅是从京城过来的?
在那一瞬间,吴宁仿佛通透了不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也许....
太平能住到他家来,并不是一个偶然。
也许...
那个极少与丑舅有着眼神交流的陈子昂,他们早就认识。
也许....
这个太平公主是解开自己身世之迷一把钥匙。
......
那太平会如吴宁所愿吗?
会!
......
此时的太平公主静静地站在客房之中,眼睛里除了面前的那堵白墙,再无他物。
墙是白墙,可是因为原本有字,刷墙的人也许毛躁,并没有彻底掩盖。
薄薄的一层白灰附在上面,依稀还能看得见字形。
“来人!”
“在。”宫人进屋,深深下拜,“殿下有何吩咐?”
太平依旧盯着白墙,愣了一会儿,“把墙给本宫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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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
天黑之前,吴宁就嘱咐吴黎把秦妙娘送回城里。若是赶不及回来,便在四伯家住下,明早好接妙娘再过来。
不得不说,秦家算是雇了一个“大爷账房”,连上工都得是主家来找他。
吴宁趴在炕上,一旁的虎子端着个大碗正使劲地往肚子里塞饭菜。
而巧儿则是把另一份饭菜放在炕沿上,用小手抓着竹筷,夹起一筷米饭送到吴宁嘴边。
“九哥,我喂你。”
“切!”虎子看得吃味。
这可是自己亲妹子,也没见她对亲哥这么上心。
一边狂嚼,一边揶揄:“他是伤了屁股,又不是伤了嘴,哪用你喂?”
吴宁:“......”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死胖子,出去吃去!”
肥虎不为所动,紧紧着鼻子:“就不,有本事你下炕打我啊?”
“......”
......
院子里掌了灯,照映着冬夜白雪,一片昏黄。
这边吴家兄弟之间在打闹着,笑骂着,另一个屋,丑舅则是推开门,慢慢地踱到吴宁屋前。
挨了打,他这个当舅却是到现在还没去看看。
几次想推门,却是听着屋中的欢乐,没敢惊动。
......
太平公主就站在窗前,看着眼前这份让她有些嫉妒的祥和。
转身:
“醉撒三秋恨,”
“同眠万古愁。”
“相亲不知忆,”
“魂碎孽局中。”
对立于屋中的陈子昂淡然一笑,“好有戾气的一首绝句!只不过,这字......”
“陈长史可认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