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歌不紧不慢,声音清越,杏眼清澈至极,她瘦弱的身体,挺的笔直笔直的腰身,在营帐之中,散发着淡淡的,超然自信的清雅之光:
“禀告王爷,大魏三十三年,萧家军上年存战马两千五百三十八匹,五六月间折损一千三百匹,大魏三十三四年底,萧家军共存战马一千二百三十八匹。
这战马损耗在当年的五六月份,按一匹马一年粮草三胆所计算,大魏三十三年,七月开始,那折损的以前三百匹战马就应该除去草料消耗,可阿九核算账册,全年共消耗粮草七千六百一十四胆,难道那折损的一千三百匹战马在七月份以后还在吃粮草吗?”
骊歌在下一个巨大的赌注,她在赌萧王爷根本不知道马厩的战马账册是如此记载的,根本不知道在他管辖的萧家军之内,有这样的纰漏出现!
她在赌萧王爷治军严格,见不得这样的中饱私囊之事!
营帐中瞬间安静下来,榻几后的韦侠眼眸精光闪过,这个脸有青胎的小郎,进入将军营帐后,丝毫没有为身上的马粪味道自卑,尽管谨慎惶恐,却在很短的时间内判断出她面临的状况,然后面对着萧家军的最高掌权者,说出了她在兵营马厩中发现的疑惑。
一个兵奴小郎,按照王爷的调侃就是战马的厕筹,为战马打扫马粪的小郎,毫无人生尊严和自由,居然被选拔到了马厩账房,还在几日的时间内发现了账册的鄙陋,并且抓住面见萧王爷的机会滔滔讲述出来,要知道,营帐内有一百多个军汉,其中三十多个是各个军营的长史管事,甚至包括兵营马厩的管事陆孤三郎!
不知不觉中,萧王爷脸色沉了下来,这惶惶小儿,胆识过人,居然当场说出兵营中的龌龊事务,难道就不怕他重返兵营马厩,这一番言词落到马厩管事手下吗?
在众目睽睽之下,萧王爷眼神凶厉,声音严肃道:“阿九小郎,你既为兵奴,可知兵奴分寸,在此信口雌黄,可将我萧家军看到眼里?”
萧王爷非常直接质问阿九胆大包天,作为一个兵奴,你在此卖弄你的识字算术,胡说八道,可将萧家军的军纪看到眼里了吗?
萧王爷一出口,一种肃杀的气息顷刻间碾压到当场站立的骊歌身上,她全身一颤,冷汗瞬间湿透了内衣!
萧王爷那一句在此卖弄雌黄一出,军帐内的军汉们用一种你死定了的眼光看着骊歌,卖弄会识字算术,又信口雌黄,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郎,定然是死定了!
在萧王爷的斥责中,骊歌上前一步,拱手施礼,朗声说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阿九虽是兵奴小郎,瘦弱惶惶,也知道世人最爱重承诺,讲义气,轻生死之布衣任侠,阿九承蒙萧王爷从胡贵人府邸带到兵营,摆脱做娈奴身份,对王爷甚为感激,阿九私下承诺,定以阿九本事报答王爷知遇之恩,阿九到马厩账房,阿九眼中只有王爷,只有萧家军,发现马厩账房疑惑,这才和盘托出,阿九已用所学报答王爷,生死由命,阿九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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