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上,锁奴对部下发布一些命令后,翻上马背带着五千鲜卑骑兵继续沿途搜索下去,辽东茫茫原野,往东走山林越发多起来,真要准确找到交战的地点,也需要花不少时间,但对于这支汉人千里迢迢从上谷郡跑到辽东来干出绑人的事情,倒是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甚至有些荒谬的感觉。
“到底绑了什么人,竟让两千多人跑来冒险,公孙止绝不会那般不智才对。”说起那个人,锁奴是深有体会,甚至半年的了解,印象非常的深刻。
一路前行数十里后,夜渐渐过去,东方亮起鱼肚白的时候,前方,有斥候骑兵朝这边奔行回来,传递出重要的消息:“东南面四里,发现乌桓人的营地,对方大概有七八千人在围攻一处半山腰,领兵的乃是蹋頓。”
还真开打了……
锁奴咧嘴笑起来,招手:“让乌桓人继续攻打汉人营地,我们绕过去,给蹋頓一个惊喜。”
下一刻,马蹄跑动起来,尽量踩着均速行进,朝正东方向跑出大段的距离,三四里后,陡然折转向南,来到一处隆起的地势上,此时天光已经大亮,远方的厮杀隐约的传到这边,一个昼夜的厮杀,当真是让锁奴感到意外,甚至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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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冈山丘下,山坡上的喊杀声沸腾,双方围绕着营门来回冲撞、厮杀,占领、又被夺走……
乌桓人善于骑战,善于山地作战,但不善阵战,可真要结阵厮杀,也是悍勇无比,可眼下这支汉军的韧性却是太过强大,营门易手几次,都被对方夺回来,另一方面,也有地势并不开阔的原因,每次只能两三百人压过去,再算上他们是冲山的姿态,先天上就有劣势。
巨斧砍下一颗乌桓的人脑袋,纵然精疲力竭的潘凤依旧装出凶悍的模样,将人头扔到对方队伍里,“孬种们再来啊——”
他嘶哑的喊出声。
远远的,公孙王和蹋頓眼眶布满血丝目睹了一个昼夜的战事,捏紧了拳头微微的颤抖起来:“传令前方整队,换后面的人上,既然打到现在,就没有可能停下来,耗也耗死他们,我就不信这支汉人的身体是铁打的。”
“不过在之前……还是先让士卒把饭吃了吧?”公孙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马背上,蹋頓沉了一声,挥手:“抓紧时间。”便是下马,大腿有些麻了,站到地上不稳的走了两步,周围乌桓人欢呼已经开始架起火堆准备烘烤肉干,有部分心大的解开酒袋开始痛饮起来。
让亲卫牵着马往下走的蹋頓皱着眉看了一眼,“你麾下士卒就这般模样?”
“打了一晚,让他们放松一些吧。”公孙王对于军队的纪律并不是很看重,只要队伍能打能杀就行了,满不在乎的挥手:“今天之内,那支汉军就会覆灭,就算有援兵也来不及了,附近能来的就只有辽东鲜卑素利,难道他们还会帮汉人?”
蹋頓倒也同意他的话,点点头,往营地过去。
不久之后,脚下传来震感,他抬头望去远方,一道道骑兵的身影出现在他们营地后方尽头,天光照下来,一字排开的马头摇晃着鬃毛,传来冰冷的肃杀气息。
看到对方的打扮,蹋頓心中知道,事情麻烦了。
转身啪的一掌扇在公孙王的脸上,大吼:”快让他们阻止防御,还吃什么——“大叫中,夺过缰绳,翻身上马,指着挨了耳光的身影,咬牙切齿:”这张臭嘴。“
公孙王捂着脸,颇为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