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在说的声音之中,另一侧的席位间,此时也有话语插进来。
“主公眼下不是考虑各军的战况,而是这次征伐过后,如何有效的控制这两州,北地贫瘠,就算这几年有所好转,主公招寒门子弟的方法虽好,但这些终究只是一县之才,更多的还是填补中下层的官吏。而且,并幽两州毕竟也算大州,豪门大族比边地五郡多了不知多少,想要长治久安,这方面也是一个大问题。”
郡守王烈专注政务,自然看到的也是战后急需要做的事,最严峻的问题,除了缺少亲善北地的中下层官吏外,公孙止的名声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他并没有直接将这个问题说出来,而是稍委婉的从那些豪门大族上提醒了一下。
“彦方提醒的及时。”公孙止放下爵,抹去嘴角的酒渍时,沉下了嗓音:“两州官吏可以不急,城池攻下来后,暂时原封不动,先安那些人的心,等到我们的人都能胜任后,才一一撤换,这不能,必须要保证政令通达,这点上彦方比我更清楚。至于那些豪绅、大族…..有人示好就接下,没人示好就晾着他们,等两州接手的差不多了,再和他们交集,若是有人从中捣乱破坏安定,就把他们亲族、随从、帮闲等等一帮子人都抹了……”
高大的身形向后靠了靠,合上眼帘片刻:“顺便以此借口清查豪绅大族中的人口…..”语气稍缓了一下,公孙止睁开眼睛:“.….毕竟偌大的两州,急需要人口来填,土地需要人来种,王郡守,这件事一定要办好,办不好,我就另派人来做,那就是不留活口的局面。”
最近几年的时间,公孙止一直都在学习让自己更加适合诸侯这个位置,去定义自己,大多数事情一直都在压制往昔的脾气,而今日杀了许攸之后,整个人都在躁动,说出的话间,依旧带着冰冷、杀意。
“是。”
王烈起身应了一句,商议的话语还在继续着,外面的屋檐点亮了灯笼,更远的街道,从天空俯瞰而下,斑斑点点的灯火点缀出了这座城池的在这个时代另类的活力。
酉时,公孙府邸,大红灯笼升了起来,气氛也是热闹,蔡琰带着正儿去侧院看望了受伤的任红昌,大抵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一面在庭院走动,一面对身边的受伤的女子说道:“.…..妹妹会些武艺,可不是这般乱用的,若非夫君及时赶到,怕是香消玉殒了吧。”
任红昌看了她一眼,嘴角始终保持着妩媚的微笑,望着廊檐下一连串延伸开的灯笼:“谁辱我男人,妾身就杀了他(她)”随后,目光微斜停在蔡琰侧脸上,语气轻柔:“.…..他是我的。”
“我只担心,妹妹哪天乱来,被人俘了,有辱夫君的威名…..”
轻飘飘的话语自蔡琰口中响了起来,针锋相对的话语不时出现在庭院中,这不过只是位于日渐庞大的沮阳城中不起眼的一幕,而整个上谷郡也只是天下的一隅罢了。
开春到入夏以来,整个中原到北方边境都处于战争和将要战争的状态之间。
自二月开春,公孙止发兵攻打幽并两州作为启始,中原一地,在三月天气回暖针对冀州、汝南实施了一出声东击西的戏码,从最初始制定的两路军队直取冀青两州,然而在四月中旬开始,攻打青州的夏侯渊在走豫州武平途中折转,穿过谯县一路南下,沿颖水向西,做出迂回闪击汝南郡,公孙止的迂回战术被他巧妙的运用起来,打了刘备一个措手不及,城外军队难以是对方骑兵的对手,只得龟缩治所平舆进行防守。
而汝南交战的时间里,另一边的冀州因为曹操的渡黄河入东郡威逼邺城后,袁尚无法顾及正在肆虐幽州的赵云、邹丹等人的军队,一面派人去往青州联合袁谭施援,一面组织军队与曹操在城外展开几次交锋,大概四月底,五月初二,青州的袁谭在谋士郭图、辛评劝说下,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发兵救援冀州,然而曹操整个军势陡然一变,退回到东郡,就在局面显得诡异的时候,已带兵出征的袁谭在不久后收到来自泰山郡臧霸进攻青州的消息,不得不率兵返回。
半途被伏兵杀的大败,败亡已经是时间的问题了,五月十二,曹军围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