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府衙,公孙止陡然勒了一下缰绳,缓下速度,他望向府邸那边的夜空,虚影的地图上,俯瞰出了整个庭院的分布,密密麻麻的红点正在汇聚,形成一个U形,将整个正厅包围起来。
“还真有动作…..”他嘴角勾勒一抹冷笑。
典韦回头见首领落出一段距离,返回靠近过去:“主公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一件有趣的事要发生了。”说着,他让人取过一张素帛,随军携带的笔墨,在马背上快速勾勒出一幅简单的图形,交给巨汉,后者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是什么意思,毕竟跟随主公多年,默契自然是有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领会。
不久之后,队伍在府邸门口停下,“你们在此处等候!”的声音中,公孙止下马带着典韦、李恪以及五十名近卫走上石阶,早已恭候的门人躬着身子连忙迎上,行了一礼,领着众人进入前院。
灯笼在檐下摇晃。
“都督这边请,主家还有金城的韩太守也里面。”那房门在石阶那边止步。
公孙止嗯了一声,踏上石阶时,在李恪手臂轻轻拍了拍,后者在自家首领走上屋檐后,暗地朝左右近卫使了一个眼色,众人悄然握住了刀柄,目光瞟去正厅两侧廊下…….
此时,厅中已摆上宵夜,席位间,韩遂面无表情的的夹着菜肴,与首位上零零碎碎的聊一些事。
“近来羌人老实了许多,全靠侄儿那‘神威天将军’的威名啊……”
马腾饮过一口酒水,哈哈笑起来:“羌人作乱不是一天两天,不过也确实全赖我儿大展神威,将他们杀怕了。”
“.…..可是这样也不行。”韩遂摇了摇头,搁下长筷:“羌人若是不乱来,我等在凉州的作用小了,伸手向长安索取也会少上不少……”
“我好想听到有人养贼自重的话!”
说话中,公孙止的声音陡然响起在门外,韩遂保持冷静,仍旧面无表情的的坐在那里,伸手拿过铜爵放到嘴边抿了一口,却并未放下。敞开的门扇,说话的身形带着一名身形巨大的护卫,径直朝中间大步走了过来,马腾起身朝对方拱起手:“公孙都督远来是客,还请坐下说话。”
首位侧面,屹立的马超看着中间的公孙止,不时眨着眼睛,挤眉弄眼的打出警告的暗示,公孙止瞥了一眼,朝上方拱了拱手:“马将军的待客之道,看来与常人大有不同。”目光扫了遍周围,窗棂外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人影静伏,随后偏头看向席位间一动不动埋头吃饭的身影,跨步朝对方走了过去。
“都督这话何解?”马腾眉心跳了一下。
这段话说出口的同时,韩遂心中警惕,微微抬起了头,那头白狼已经走到身前灯火光里,对上的是那人冰冷的目光,心脏仿佛被人捏了一下,整个人陡然寒毛倒竖,意识到不好,连忙将手中的铜爵掷到地上。
对面,公孙止的肩膀动了一下。
韩遂举起的手臂还未落下,扼制的力道已从手腕传来,这一刻,首位上马腾嚯的一下起身,陡然开口,声音暴喝:“公孙止放下韩太守——”
“你要干什么!”
韩遂的声音随后也跟着喊了出来,他伸出另一只手想要去拔剑的一瞬间,对面的公孙止猛的将他往前一拉,案几嘭的一声被撞倒,菜肴酒水洒了地上,腰间镶有七颗宝石的刀鞘轻响碰撞,刀锋唰拉出一抹冷芒,出鞘——
下一秒,一刀劈在踉跄的韩遂脖子,刀锋切过血肉和骨头的沉闷声响,摇曳火光的灯罩,一条血线溅在了上面。
“马将军的待客之道,就是掷杯为号,埋下刀斧手?”
公孙止轻声说了一句,一脚将地上的人头嘭的踢飞出去,取过尸体手中那爵酒水,就着溅进去的鲜血,一口饮尽,猛的掷到了地上,“那就直接一点,让他们都滚出来——”
议事厅内,气氛安静到了极致,马腾望着地上大张着嘴,死不瞑目的头颅,双唇微微发抖,片刻,一脚将长案蹬倒下来。
“竖子,尔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