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拜见都督(主公)”
风吹过高台,大氅上的毛皮抚动,公孙止站在边沿摊开双手:“诸位,开战的时候到了,你们可知道,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我告诉你们,那是同样能征惯战的国家,他们有着不输于我们的意志,但就是这样的敌人,才能你我感到兴奋,你们听!这风里是不是有欢呼声?”
他闭上了眼睛,雄浑威严的声音仍在持续。
“汉武时期,李广利将军不过征服了大宛,难以再前进一步,而你们看看脚下所立的土地,这是自诸夏以来,走过最长的路,最长的征伐,外邦的家国在尔等铁蹄、刀矛之下破碎,这种征服的感觉,过不过瘾?”
东边第一缕阳光刺破云隙,照在他脸上,公孙止陡然挣开眼,双手握拳,声音犹如雷霆般咆哮起来:“数年前,入我大汉境内的那支大秦兵马也是这么过瘾的,他们将屠刀指向九原的百姓,烧杀掠夺,遍地尸骸,而我们还在做什么?!”
身形高大的狼王,走动在高台上,甲叶也在走动的震抖中哐哐作响,双目布满血丝,拔出腰间的七星宝刀,指着下方曾经的诸侯们,或那些诸侯的麾下将领。
“都在想如何拿更多的地盘——”
“都在想兵力比别人多——”
“都在想如何盘剥治下的百姓——”
“都在想……什么时候能当皇帝!”
“很多有骨气的人,在那张皇位前变得没有骨气了,可我大汉就有这么一个人,面对大秦人施虐,牢牢将他们钉在五原的郊外一百里,哪怕杀的只剩下一兵一卒,也绝不让敌人朝城池迈近一步!”
刀锋挥过空气,冷芒在晨光中绽放,映出冰冷的金色。
“这才是我汉人之骨——”
“这一路过来,所得到的,看到的财帛,可比你们在大汉各州、百姓身上得到何止数倍,冲进外邦的城池,让他们在你们刀锋下瑟瑟发抖,将我汉人当做天神一般供奉的姿态,比大汉得到的荣誉、权利,又何止数倍,我汉人只要聚在一起,这天下没有人能敌得过我们,走过的所有土地,也终将是我们的——”
刀锋呼啸,在空气里发出微鸣,雄壮高大的身躯站在那里,沐浴着照来的金色晨光:“全军将士听令,真正的西征开始了,让大秦人洗干净脖子躲在他们的城墙后面,面对你我的屠刀颤抖吧!”
七星刀划过晨光的一瞬,巨大的声音咆哮在风里:“汉人之威,无人不想降!!!”
“战!”
“战!”
校场上,兵器如林般晃动撞击地面,无数的声音歇斯底里的呐喊汇聚到一起冲向云霄,旌旗猎猎之中,偏转了方向,徐徐而动。成千上万的骑兵迈着蹄音,推倒了栏栅奔向了原野。
春雷蔓延过天际,轰然炸响。
这一天,遮天蔽日的旌旗延绵过城头上帕提亚士兵的视野,十多万人、马拔营而起,没有丝毫犹豫的西进,扑向最西面的罗马,为挡在前方泰西封,就像汪洋大海中孤零零的礁石,迎接这股巨浪的扑击。
三月二十,五万草原三部、五千贵霜、八千大宛骑兵冲过了哈拉克斯行省,对泰西封进行了封锁,对整片原野展开清扫,进行围城最后的步骤。
四月初一,公孙止率领中军各国联合兵马,缓缓走过哈拉克斯,沿途打造了攻城器械,在四月十二这天抵达,距离城池一百里扎营。
罗马将领盖尤乌斯见到空中飘荡的狼旗时,头皮发麻的望去外面原野、道路、田园全是骑兵的身影在奔驰,几乎切断了所有可能的路径。原本想凭借城池据守,然而眼下的阵势,有些出他意料了,感觉对方生活家当都一起搬了过来。
“…这不按套路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