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光斗脑子很快,如果打一圈,恐怕喝不到最后他就趴到桌子底下了,他对钱瑞先说道,“钱镇的命令我坚决执行,不过我不能超过领导,钱镇领了三口,周所领了两口,我就一人一口,合起来七口,我就喝两杯,钱镇,行吗?”
他这样一说,本想看他笑话的众人也觉着有道理,其实,酒桌上就是讲理,不管是歪理还是正理,只要讲通了就是道理。
文光斗喊道,“服务员,拿个大碗来。”服务员拿过一个搪瓷碗,文光斗倒了两杯白酒进去,他举起碗道,“我敬各位领导,我先干为敬。”他仰起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干了碗中的白酒,一股热流从嗓子就一直烧到胃里。
在座的几个人都被他的气势震住了,孟东军反应过来,“光斗,赶紧吃点菜。”
钱瑞先用手撕了一个鸡腿放到他面前,文光斗也不客气,拿起来狼吞虎咽啃了起来,这才努力把往上涌的酒劲压下去。孟东军又用小勺舀了一个大肉丸子放到他面前的小碟子里,文光斗照样一口气吃了下去。
钱瑞先感叹说,“还是年轻好,来,我们喝一半。”他带头喝了半杯。
贾平安把酒杯放下,说道,“小伙子的酒量挺大,挺实在。”实在是个好词,原本是褒义,但如果说话的语气不一样表情不一样,也可能是正话反说,而在这里,贾平安就是表扬的话。
文光斗忙说,“喝酒也得听指挥,钱镇指那就打那。”一句话,说得钱瑞先眉开眼笑。
等刘学秋敬完酒,一轮结束,众人都喝了不少。贾平安喝得有点醉,非要单独敬文光斗一杯不行。
文光斗赶忙站起来,“贾书记,从年龄上您跟我父亲一辈,您在南河威信高,您喝茶,我敬您,先干为敬。”他杯底里填了四分之一的量,一口喝了下去。
贾平安心里很受用,手却一摆,“你爽快我也不能小家子气,”他一仰头也把杯中酒喝了,“你跟他们一起叫,叫二哥就行。”他都六十多岁了,文光斗挺犹豫。
宋建业笑着说,“二哥看得起的人,才让他这么叫,小伙子!”
文光斗一听,就不再推辞,“二哥看得起我,我就再敬二哥一杯。”他拿起酒瓶又填了四分之一,却用茶壶给贾平安填了一杯水,并给他端起来。他看出来,贾平安年轻时可能酒量很大,但毕竟人老体衰了,不能喝多。
贾平安这次没有推辞,笑着把水喝了,说道,“兄弟,有什么用得着二哥的地方,尽管开口,在南河都还要给我几分面子。”
文光斗心中一动,他琢磨着开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第一次与贾平安见面就说事是否合适,说完是不是当酒话听了第二天就忘了?
贾平安人老成精,见他犹豫,把酒杯往桌上一放,说道,“你信不过二哥?”
话已至此,文光斗只好说道,“我父亲想在镇上开个店,想租几间门头房,二哥,如果方便,就帮忙留心。”他没有想说自己想开店,为的是不惹麻烦。
贾平安一下子笑了,“兄弟,我当多大的事,呵呵,政府周围的门头房,地角不错吧,明天就让你父亲来看看,恰好有两间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