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炎凉很气馁。却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气馁。她摇摇头,抓紧时间漱完口,粗略地洗把脸,不再想别的。
然而一抬头,炎凉就从镜子的折射中看到了站在门边的蒋彧南。炎凉一脸的水,视线也模糊着,可她总觉得自己看到这个男人非同寻常的目光。
与其说这种目光是极其勾人的,不如说是极其吓人的。
炎凉顺手拿下杆子上的毛巾抹了把脸,这就准备走出洗手间。
洗手间的门并不宽敞,这么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又分毫不让地站在那儿,炎凉只能侧着身挪出去。
如此之近,她闻得到他身上残留的咖啡味道。
此人冷眼看着炎凉的局促,看够了,这才走进洗手间,让出门边的空间:“我冲个澡。”
炎凉背对着站在那儿,听到花洒开始放水的声音,她抬腕看一眼手表,正要开口让他别磨蹭,转念一想,自己老板都不怕错过班机,她急个什么劲?于是二话不说地朝外走。
蒋彧南突然命令道:“关门。”
举手之劳而已,炎凉反身拉上门把。不料门还没关上,耳边又传来一句:“去卧室拿一套我的西装备着。”
炎凉的手僵在门把上,同时迎来第三句:“打电话叫两份早餐,让他们打包好。”
炎凉给自己三秒钟时间冷静。
可她发现自己冷静不了。
回过神来时炎凉已“砰”地一声甩上门,在这洗手间的密闭空间里,炎凉快步走近,揪住蒋彧南挂在颈项上的毛巾:“别得寸进尺。”
这个男人似乎生来就没有“生气”这一种情绪,即使现在这番针锋相对,他都是那样一尘不变地浅笑,吃定了她似的:“小狮子发火了?”
“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以为你是谁?不就是个高级打工仔吗?”
他眼里居然还是笑意满满:“等你强到足够跟我抗衡的时候,再说这些话不迟。”
“去跟你的主子说,这工作我不干了!”炎凉骂完就走。
没走两步就被蒋彧南一手横住挡下去路。
炎凉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女人,二话不说,对着他的胳膊张口就咬。听着他“嘶”地倒抽冷气的声音,炎凉简直浑身舒畅,鄙夷地瞅他一眼,格开他的胳膊朝外走。
她都已经快要走出卧室了,突然被人环臂而来抄起了腰。明显能感觉到此人的手臂肌肉在她腰间猛地收紧,炎凉尖叫了一声,还没反抗就已经被抡到了床边坐下。
炎凉立马就要站起来,被眼疾手快的蒋彧南扣住双肩,又给按了回去:“想走试试?信不信我把你绑这儿?”
蒋彧南说这话时,样子几近凶狠了。
炎凉确实没想到这男人力气能这么大,一时是有点忌惮了,但仍旧死咬着嘴唇不退让半步:“我不是你请的老妈子,没义务服侍你。”
蒋彧南生平头一次碰见能让他无奈到连连摇头的人。
“乖乖坐这儿等我。”蒋彧南的手还按在她的肩上,确定她不会再抗争,才转身拉开衣橱,把要穿的衣服一件件扯下衣架。
蒋彧南换上衣服,打上领带,回头见这女人抱着胳膊置气似的把脸一偏,心念所动,他一步靠近。
感觉到他猛地欺近,炎凉顺势就要站起来走人,没成想又被他捞住了腰。
他把胳膊举到她面前,上头的齿痕泛着血印。
“真属狮子的?”
他的掌心扣着她的后腰,炎凉把手探向背后想要掰开他的手,没想到就在这时他一用力,瞬间把他揽地更贴近。
“我是个锱铢必较的人。说吧,咬哪儿好?”他的目光点在她的身体四处,真的像在寻找什么地方好下口。
最终目光定格在她的唇上。
这个信号很危险,可不等炎凉条件反射做出些什么,他已经朝她俯低了身体。
相聚一厘米?
或者只是半厘米?
卧室外适时地传来“嘀嗒”一声,那是房卡成功开门的声音。
这两个人都僵住了。
随后就是从玄关处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和李秘书的声音:“蒋总,再不出发怕是要赶不上班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