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鹤林不知道,陆惟真正在疯狂对自己做心理建设:还有十天。她反复想,就发工资了。她就快没生活费。领了工资,坚决走人。这公司没法呆了。
忍一时之气,就值5000!反正她也不会让他占便宜。一想到这里,她胸中的郁气,到底平复下去。
朱鹤林费了半个中午的功夫,一无所获。而且他盯上她都一两个月了,不想今天还没有半点进展。更何况今天交锋之下,她分明藏拙,比他原以为的更聪慧灵活。女人嘛,嘴上说不要,身体最诚实。更何况这种只怕连初吻都没有过的雏儿。
主意一定,他一下子站起,身体朝她覆盖去,今天就算亲不到,抱也是要抱一下的。
办公室性~骚扰?她有证据吗?他只不过不小心绊了一跤摔在她身上。谁信?她顶头上司朱盈会为谁作证?她还想不想在公司干了?
嘴里却说着:“你看看你,头发都乱了……”朝她伸手。
陆惟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看着他的爪子不怀好意伸向自己的脸。
她想,真倒霉,这个月终究要白干了,那白花花的五千块啊……她的左脚尖已微微抬起,膝盖也紧绷起来,只要一脚,就能揣在他的命根子上,揣得他如只小鸡仔般嗷嗷叫唤……
他在脑海里已将朱鹤林打得生活不能自理,朱鹤林的手却一偏,没有碰到她,而是落在沙发靠背上。他想了想还是觉得要徐徐图之,低头看着她,问:“昨天相亲怎么样?那个人,比我怎么样?”
陆惟真脑子里一个激灵,想起了陈弦松,想起他说的“寸步不离”。下意识的,陆惟真越过朱鹤林的背,望窗外瞟了一眼。
这里是二十六楼。
一瞟不知道,一瞟吓死人。
明晃晃的玻璃外,真的有个人,倒挂在那里。
明明是倒着的,可他的神色看起来很沉静,眉目庄严,嘴角紧紧抿着,线条凌厉。唯有衣摆轻轻随风飘动,唯有头发倒竖。他也注意到陆惟真终于看到自己了,微微颔首示意,非常平静的样子,目光又落到朱鹤林身上。
陆惟真:“………………”
陆惟真还注意到,陈弦松手里握着个……飞镖?那是六角镖吧,金属质地,小小一枚,但是看起来非常锋利,在他手指间慢慢转着,像是正在掂量,又在等待。而离他的手臂不到半米的距离,就有一扇斜窗,往外开着。他手一伸就能把镖丢进来砸人。
陆惟真这才意识到,陈弦松那双眼,隐有冰冷杀气。她毫不怀疑,一旦朱鹤林的咸猪手碰她,陈弦松就会果断掷出那一镖,就像昨晚他劈向壁虎男的神剑。
他居然真的在贴身保护她。
以这样令人瞠目结舌的方式……
“……你在走神?”头顶传来朱鹤林不高兴的声音。
陆惟真的目光回到他脸上,忽然,笑了。
是啊,差点忘了,她还有个保镖呢。大太阳天,就跟块干腊肉似的挂窗户外头,沉默暴晒。原本她就快憋不住的怒和恨,就这么神奇地,被自己给笑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