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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挺着肚子正在笑呢。
她的肚子不大,但是圆滚滚,看着都那么结实。
她抚着额头说,“他的作息和我不同,我醒的时候,他睡着,我睡着了,他起来活动。他长长长的表现就是我会反复地做梦。梦见考试啦,语文考试,梦到考李白的诗,‘夜来月下卧醒,花影零乱,满人衿袖,疑如濯魄于冰壶。’梦到考《史记》、《世说新语》、《五灯会元》,梦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这样的话……”
溥皇坐床边,微笑侧头看她,“说明他是个好孩子,不打搅你生活,还助你成长。”
银河翻身半边,微蜷,抱着自己的肚子,眼睛温柔似水,“我觉得他是个男孩儿。”
溥皇摸上她肚子,“嗯,我也觉得像。”
银河微抬起头,“你看见了?”
“看见什么,”
“B超里啊,”
溥皇笑,“你不想知道,我们就都没看。”
银河又躺回去,微噘嘴,“我又想知道了。”
溥皇稍俯身,轻拍拍她胳膊,“还是不知道好,万一哪天你又想他是个女孩儿了,又该嫌弃他了。”溥皇也是逗她说,
“才不,我现在才不嫌弃他,男孩儿女孩儿都不嫌弃。他是我的小宝贝儿。”抱着肚子娇娇笑,其实,她自己何尝又不是个小宝贝儿。
溥皇扶起她胳膊,“走,打打乒乓球。”
银河赖,“不想动了,”
溥皇双手去搂她,“起来咯,活动活动,儿子也长得好。”
银河现在一提“儿子”劲头就大,起来了。溥皇现在也管她肚子里的叫“儿子”,是真当儿子叫!
银河头发更长了,人家怀孕都想把长发剪了,方便。银河也提过,溥皇说,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你觉着麻烦我给你打理好。银河遂留着了,如今挽在脑后,更温婉,运动起来,发了薄薄的汗,反倒像画里的美人儿似的,水汪汪的。
这是生生在凌迟两个男人的心!
当然程度是有深浅的,
胡育颜都捂着脸,缓缓地跪了下去……他看着那肚子,算得出日子,除了是他的孩子还有谁!
那指缝里真的流下了泪水,
胡育颜的心,是先被感天感地,再被凌迟,
他了解银河的性子,这个孩子她知道是他和她的,她是断不会容下的,但是,看她竟然好好地留着了,她也健健康康……胡育颜跪在那里使劲儿对天磕了个头!也是对那边的银河磕了个头,谢她给孩子和自己一条生路……
而后凌迟的是,她也可能为了孩子会彻底放弃自己。是了,胡育颜已经不在乎现在是谁在她身边,他最害怕的是,银河有了他们的孩子,会因为这个“错上加错”想降低内心的罪孽感而彻底放弃了他,雪银河有这么自私的……
相较而言,
想想祁神吧,
这眼见的一切,心里想到的一切,是不是得把这个男人的一颗心凌迟个碎……
她真的离我越来越远了么,
我真的再也无法拥有她了么,
祁醉的眼睛也模糊了,
身上的血性像抽走了大半,
一个男人,生生被逼进了心灵绝处,大抵,也不过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