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王儿玉的车停在道旁,他人坐在驾驶位,望着树梢上的弯月想着什么。
“他们吃肉不瞒人。年下也杀猪。杀猪就在大殿上。一切都和在家人一样,开水、木桶、尖刀。捆猪的时候,猪也是没命地叫。跟在家人不同的,是多一道仪式,要给即将升天的猪念一道‘往生咒’,并且总是老师叔念,神情很庄重:‘……一切胎生、卵生、息生,来从虚空来,还归虚空去,往生再世,皆当欢喜。南无阿弥陀佛!’三师父仁渡一刀子下去,鲜红的猪血就带着很多沫子喷出来。”
这是他才看完汪曾祺老先生《受戒》里的一段儿,感触挺深。但,感触的点有些“奇葩”:猪死了,都有往生咒陪伴,不知我死后,有没有人给我念往生咒呢——进而,儿玉更产生个“奇葩”的想法:何不我先搞个“活出丧”,也听听别人给我念“往生咒”……
想出神儿了,连三亮上车来他都不甚在意。
三亮跟他打交道多了,也摸熟他的德行:可能王儿玉自个儿都不知道,他但凡沉浸在自己的“馊主意”里,人面上就恍恍惚惚,像个懵懂的孩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神儿……
月亮就瞄着他,
儿玉往旁一看,瞧见她了,是有一下惊,不过马上回神,脸面上又变得淡漠起来:就是不敢得罪你,可也不想多搭理你。
开车,两人无言好久。
也难怪儿玉都想着给自己整“活出丧”来取乐了,实在是他身旁的公主殿下“霸占了”他太多乐子!你瞧瞧,如今“再去飙车”不是他说了算了,公主殿下的局!他就是个“打工仔”,你说能叫儿玉“展欢颜”么。
一个红灯,儿玉轻出口气,一手撑他那头车窗边支着下巴看向车窗外,
“儿玉,”
儿玉吓一跳!这可是公主殿下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平常都是省略姓名直接吩咐,好似他这名号根本不配她高贵的嘴喊出,
儿玉手肘还搁在窗边,头慢慢扭过来,眼神里,嗯,绝对防备较多,
三亮微歪头,笑着看他,“你刚才想什么呢,”
这也是儿玉一直“招惹”着她“欺负”他的原因:儿玉性子绝对的“两面派”,脑子丰富,奇葩点较多!三亮觉着“探索他”就是个乐子。
儿玉看向前方,“没想什么。”
三亮放松地往车椅后背靠去,将大眼镜框往头顶上一放,右腿压上左腿,也目视前方,唇角愉悦弯起,“你如果愿意如实告诉我刚儿我上车前你在想什么,我两周不打搅你。”
儿玉心里有火呢,你要不是生在皇家,老子早玩死你!
儿玉眼神一沉,忽突一劣笑,转身欺过来就把她压在盛下,
他的唇几乎就要贴上她的唇,“我在想你,想敢你。”后头三个字,无声,唯有唇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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