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克没有说话,他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布满皱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苦涩。
“看得出来,这十几年里,在你身上发生了不少事。”
“的确.....发生了太多了。”普利森淡淡的回应了一句,他的双目望向布满蜘蛛网的天花板,语气有了些许停顿,“这些年里.....你又遭遇了什么呢。”
“你倒是问起我来了。”
老汉克摆了摆头,但脸上的苦涩并没有消退多少。
“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般穷困潦倒的模样的?中间发生了什么?是有什么困难吗?也许我可以帮你。”
似乎是想把这个他不愿意提起的话题转移开来,普利森又转问了老汉克一句。
“省省吧,孩子,你照顾好自己你自己就行了,毕竟......威尔逊家族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威尔逊家族......老家伙连这个也跟你说了吗,你不愧是他最信任的船员之一。”普利森用手指有规律地敲着木制的桌面,目光落在了自己手腕处的缝合线上。
“可惜我却并未能陪他走到最后。”老汉克本想拿起酒杯继续倒酒,但却像是猛然回想起了什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将自己的过往和有关威尔逊家族的事告诉你了吗?”
“.....他跟我说了不少,但并不全面,比起尘封的家族住事,他在北境主城“狮心城”尼米亚斯的那些个破事反倒是说的更多。”普利森摸了摸自己手腕处的缝合伤口,声音逐渐变得沉稳了起来。
“不过我最后还是从他的嘴里知道了一些事........有关于家族宝藏的事情。”
“我就知道,凭你的性子,肯定不会没有缘由的突然来找我这么个老头子。”老汉克目光深沉,他现在终于知道普利森来此的原因了。
“我有将近十年没有收到老威尔逊的任何消息,他在之前交付给我的藏宝图一直都被我珍藏着,就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上面的内容,本以为我会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可却没想到在今天碰上了你。”老汉克脸上的苦涩慢慢消退,他那矮小的身躯仿佛在一瞬间变得强壮了起来。
可普利森唯独对他的这个父亲提不起什么好感,因为在他的印象中,普洛的形象是无常的。
他时而温柔、时而暴戾、时而睿智、时而痴傻,在普利森还是个幼童之时,普洛还能算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教普利森识字,并让普利森对这个世界有了一定的认知。
可后来普利森长大了些后,普洛的精神状态愈发差劲,他经常将自己锁在怒涛号的船长室中,一锁便是好几天,性情也变得暴戾了不少,经常打骂手下的船员,以至于不少当初的老船员最后都离开了他。
不过在有的时候,他也会恢复正常,会为自己之前粗鲁的行径道歉,神智也十分清醒,可惜他这种正常状态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但普利森仍然在普洛神智清醒的时候从他口中知道了不少有关于往日的秘辛,以及自己家族的由来、崛起、还有衰落的原因。
普洛的父亲莫克老爷子曾是南境大省吉尔特洛的总督,实打实的世袭侯爵,而威尔逊家族也是南境中排的上号的贵族世家。
可这一切的一切在30年前的一场变故中消失殆尽,普洛的父亲威尔逊侯爵被认定为通敌叛国,被南境的弗拉德大公以雷霆手段血腥镇压。
威尔逊家族家族被灭门,留下的唯一活口便是威尔逊侯爵的独子,远在尼米亚斯大学进修的普洛。
于是乎,天鹰顶尖学府的天之骄子一夜之间沦为了被通缉的逃犯,在一次躲避追捕的过程中,普洛乘船逃进了深渊海域之中。
位于世界南端的深渊海域,向来是各种神秘力量和诡异诅咒的聚集地,越深入便越危险,甚至有可能纠缠上某种不可名状的东西。
或许普洛后半生的悲剧,便是因为当初的这个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