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乃是大将军的旧地,当地的官员很多都亲近大将军,百姓们也没有逃亡的,怎么会有麻烦?”
“高济。”
“定州刺史,博陵王高济。”
寇流严肃的说道:“此人乃是宗室,而且还是娄太后所生的宗室,娄太后的那些亲属,都与他关系极好,可偏偏,此人并无什么道德。”
“当初他在肆州弃军逃走,导致晋阳被围困,在接任定州刺史位后,此人更是不知收敛,做事荒诞。”
“这个麻烦,要怎么解决呢?”
胡长粲平静的回答道:“当一视同仁,其余刺史犯了过错要被抓,定州刺史岂能例外?我到来之前,彭城王就说过,无论是华山王还是博陵王,一并擒拿送朝。”
寇流笑了起来,“可我离开之前祖珽曾给我说过,最好别让这厮活着回平城。”
胡长粲愣了下,“为何?”
“让这厮回了平城,彭城王不杀他,我兄长也会杀了他。”
“让他死在兄长手里,则会破坏大事。”
“故而,让他死在路上,或者死在定州,都比送他前往平城要好。”
“便是死在你手里,他们也会当是大将军暗示你杀人,不会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死在定州跟死在平城,死在兄长手里跟死在我手里,区别还是挺大的。”
寇流平静的说道:“到时候,若是段韶等人问罪,我来顶罪就是了。”
“大将军岂会让你顶罪?”
“可我能为兄长而死。”
“我若要自杀谢罪,兄长还能拦得住我嘛?”
胡长粲摇了摇头,“不必如此麻烦。”
他仰起头来,认真的评价道:“祖珽很有才能。”
“可他是一个小人。”
“彻头彻尾的小人,他有当宰相的才能,却没有当宰相的风范。”
胡长粲认真的说道:“我并非是是他的私德,只是说他的性格和为人,他做事总是喜欢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从不堂堂正正。”
“我一直都觉得,先前朝政发生许多事,都跟祖珽有关系。”
“他是个很好的谋士,可他却不适合执掌一个大国。”
“当下平城王收复河北,乃是以仁义之师,讨伐地方上的奸贼,诛杀欺民害民的豪强,击破蛮横无法的淫祀!”
“这是符合大义的,所杀之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如今面对高济,也该是如此,他犯下了过错,就得将他抓起来,送往平城,让他接受审判,若是有罪该死,那就处死他,若是该流放,那就流放他。”
“按着律法来办事,堂堂正正,所谓仁者无敌!”
“可祖珽却非要用这些小人的手段,秘密毒杀这不是君子该去做的事情,大将军更不屑于为之。”
“你是跟随大将军许多年的心腹,我看你本性并不坏,便提醒你几句,大将军要做的,不是篡夺江山的贼寇要做的事情,他是要做一番翻天覆地的大事!”
“你勿要轻易相信祖珽的话,也不要跟这个人走的太近。”
“你不能去毒杀高济,我们要将他送回平城,让他接受该接受的惩罚。”
胡长粲说着,看向寇流的眼神格外明亮,他说道:“你说我出身大族,不懂得你们这些人的艰苦,这确实,我家几代公卿,着实不知。”
“可我并非是没有吃过苦的,我父亲为人正直,常常上书劝谏,过去几次被流放,被罢免,甚至被押进过囚车,我跟着他颠沛流离那时,我就渴望着能有一个法度健全,大家都能按规矩做事的地方。”
“如今,大将军就要做这样的大事了,我们得为王先驱。”
“年轻人若是大事顺利,你往后是要进庙受贡的,勿要被祖珽这样的小人给带到歧途上去了。”
“一切,都得堂堂正正。”
寇流像是第一次认识了面前的胡长粲,惊疑不定。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