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鑫醉了,这几日泡在酒里的他终于颓然倒下。
“沈卞啊沈卞,你曾和某一起饮酒,一起痛骂满朝文武无能软弱,一起痛骂这个颓废的大宋。你为了解决这些去了北方,死在了北方,而某却在南方蝇营狗苟。”
苏晏站在榻边呆住了。
“嘭!”
秦鑫捶打了一下床榻,泪流满面的道:“得知你在北方失踪,某痛哭流涕。某深恨自己的软弱,恨不能和你一起去北方赴死……可某最后却在南方一路升官……而你的儿子,那个腼腆的沈安,当年某见他,他甚至一说话就脸红……”
待诏的脸会红了?
苏晏喝多了,但却深深的怀疑着秦鑫说的是另一个沈安。
连司马光都扛不住沈安的攻击,你秦鑫竟然能让他脸红?
“某想去接沈安兄妹,却得知他带着妹妹到了汴梁……”
沈安的崛起就像是坐火箭,嗖的一下就上去了,大抵秦鑫也只能瞠目结舌。
“某不好意思去信,也不好意思见面,他怕是把某都忘记了吧?苏晏!”
秦鑫猛地坐起来,一把揪住苏晏的衣襟,喝问道:“沈安可还记得老夫吗?”
苏晏微微摇头,“待诏遇到过许多冷眼,包括亲戚,所以……”
“是了,他不过是见过老夫一次,过了那么久,早就忘记了。”
不知道沈安已经换了个芯子的秦鑫陷入了哀伤之中,这时外面有人来说道:“知州,外面来了好些大食商人。”
“苏晏你去!”
秦鑫哈哈大笑道:“老夫坐视沈卞在汴梁被诸般冷遇,坐视他孤独的去了北方,不堪为友。后来老夫又坐视沈安在汴梁孤独前行,更是如畜生一般……江山北望,江山北望,沈卞,你看到了吗?沈安……沈安他就是另一个你啊!”
他突然嚎啕大哭起来,用力的捶打着榻。
苏晏这才知道秦鑫为何要连续几天都喝得烂醉的原因。
他憋得太久了。
这些事情一直压在他的心中,直至苏晏这个沈安的学生出现,用一次漂亮的表现把它们激发了出来。
外面的官吏们这才知道,原来知州没发疯。
他竟然和沈卞交好?
一系列的谜团都被解开了。
从调来杭州担任知州开始,秦鑫就是市舶司新政策的铁杆支持者,大伙儿原先有些不解,此刻都清楚了。
这位就是沈卞的老友,沈安的世叔,不支持才见鬼了。
苏晏出了房间,对众人颔首道:“还请诸位一起去看看。”
“好。”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州衙,就看到十多个大食商人站在外面。
“见过通判。”
“通判,先走的都是小人,他们回去不会得到我等的支持。”
“那些人贪得无厌,我等定然和他们分开界限……”
“……”
一群官吏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有人问道:“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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