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宁武关守军收起栈道,关闭关隘大门,没有将令,即使宋兵扣关,也不可开启关隘大门。竖起井栏,所有人到预定位置,准备应敌。”种师道冷静的下着命令。
宁武关如同巨人翻身一样,开始活跃起来,守军一万,亲从官一千五百余人,严阵以待,准备迎接敌人的冲锋。
赵桓站了起来,看着远处,那密密麻麻的人影如同蚂蚁一般在旷野上挪动着,人头攒动的模样,让人不寒而栗。
这就是战争吗?
扬起的烟尘遮天蔽日,鼓声号角声如同催命符一般,金戈铁马之景,也是赵桓生平第一次看到。
轰隆隆的马蹄声在远处响起,乌鸦和秃鹫的声音穿刺而来,让赵桓产生了一丝丝幻觉,仿若金人的大刀已经逼近,一刀砍在了他的脖颈处,血花四溅。
当然,也有可能是将太阳光芒遮蔽的箭雨,倾泻而下,将他扎成一个刺猬,毕竟金人善射。
而赵桓的这种臆想,并不是幻觉,只不过这将太阳光芒遮蔽的箭雨,并没有洒向宁武关的城头,而是箭如雨下一般的洒在了契丹奴和金人的头上。
以赵桓为核心的诱敌深入之计策。
最重要的是赵桓这个饵,如果这个饵被金人咬掉,还谈什么诱敌深入?
那是送肉!
所以在宁武关的两侧就埋伏了近五万精兵。而这箭雨就是这五万人的第一轮齐射。
腰弩,需要躺在地上借住腰力才能上弦的弓弩,射程约为两百步。
“仰四十,预备!”张叔夜站在军阵前,目测着距离朗声喊道。
传令官如同流水一般,在军阵之中穿梭,精兵扬起弓弩,再次准备抛射。
“放!”
张叔夜怒吼,身后的传令官手中的彩旗猛然落下,箭矢再次飞射而出,落在了金兵大军之中。
这种抛射没有任何技巧性可言,就是覆盖性的射击,目的就是击杀敌人的炮灰,那些顶在前面的契丹奴。
完颜宗翰皱着眉头,因为弓弩的威力,契丹奴畏惧不前。
他皱眉的原因也并非契丹奴不前进,而是怪自己当初杀戮过重,现在只能驱赶契丹奴。
如果不是杀戮过重,还能从掠夺的汉地里,签军一些汉儿军。
宋人优柔寡断,如果有汉儿做先锋,做炮灰,宋人往往会犹豫不决,导致贻误战机。
但是现在都是契丹奴的情况下,汉人的弓弩跟不要钱一样,从天而降,收割这契丹奴的生命。
“令契丹奴前进,如有后退,立斩不赦!督战队近前!”完颜宗翰下令。
契丹奴的命那是命吗?那都是奴隶!
亡国之民,何来尊严之说?
只要能抵近宁武关,杀掉大宋皇帝,这场大战他就赢了!
甚至宋金之战,他就赢了!
他可以想到大宋守军在皇帝死后,一泻千里的模样!
那时候自己再收灭国之功,那皇位上的完颜晟安敢跟自己再争锋芒?
宋人的弓弩很强劲,箭如雨下,但是依然不能够阻拦契丹奴前进的步伐。
甚至契丹奴的步伐更快了几分,越早冲到宁武关的城头,就越容易活下去。
契丹奴的脚步加快了几分,宋人的弓弩一振再振,一**的收割这契丹奴的性命。
完颜宗翰脸上带着得逞的笑容,只要契丹奴冲到宁武关下,那站在关隘城头上的大宋皇帝还不得吓的屁滚尿流,仓皇而逃?
皇帝都跑了,那下面的泥腿子,贼配军们,还会拼死拦着自己吗?
绝对不会!
嗯?
他看着那个身着大红色朝服的皇帝,还站在那里,而且似乎在看着自己这边!
怎么可能!
腐烂到骨子里的大宋勋贵,本应望风而逃的宋朝皇帝,为何还站在城墙上!
他不应该转身逃跑吗?
赵桓眯着眼看着远处的大撵向种师道问道:“咱们那个新式的投石机,能打的到大撵的地方吗?”